常不能。
和宣揮開她的手道:“我不管什麼生不生,活不活的,她這樣下去會死。不,我不要,我隻要她好好的活,就算一直在牢籠裏也無妨!”
和宣奮力的退開門,卻與侍書一齊怔住。
室內,空空如野,隻有星光入目。
大都皇城,齊溪看著案上翠綠的玉瓶,抬頭掃過龍椅上的那一抹純白,冷笑。他打開玉塞兒,嗅了一嗅,笑道:“‘醉情’,果然好毒,堪配王公。”
齊溪袖了玉瓶,便往外走。內侍連忙讓開大門,大殿之下,卻是一片深黑,那是蒙元的禁軍鐵騎,攔住了前方的去路。
齊溪驀然回頭,看著皇兄。
元帝冷聲道:“那藥不是給你的。你今天要待在皇宮裏,侍奉母後。”
齊溪靜靜的道;“那就讓我殺了她。”
元帝冷笑道:“不行!”
齊溪目光冷冽,元帝揮手道:“帶王爺去內宮!”
元帝一語剛落,眼前卻有冷光閃過,他本能地往後退,卻發現一柄長劍已然駕在勃頸。
“秋鴻。”元帝冷冷地盯著胞弟,嗬斥道:“我賜你寶劍,是作這般用的嗎?”
齊溪搖頭道:“皇兄,她要死,也隻能死在我手裏!隻能是我親手殺了她,絕不能是旁人!皇兄,讓外麵的禁軍全撤了,讓我走!”
元帝冷笑:“你要挾我?你這是弑君!”
齊溪看進他的眼,冷峻的容顏上沒有一絲動搖:“皇兄,你讓我回去,我絕不能容忍她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混賬!”元帝陰晴不定的看著齊溪,火冒三丈:“若你不是蘇娜兒的兒子,若你沒有流著她的血,我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齊溪一愣,繼而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一直很奇怪於兄長的寵愛,迷惑那份言聽計從的信任。
原來答案如此。
他的皇兄愛著齊溪的生母,這才是他一切特權所有的理由!
蒙古的皇權鬥爭從來伴隨著腥風血雨,不似漢族,總還要禮義廉恥作曾窗戶紙,手段多為暗殺暴斃。蒙古信奉強者為王,強權才是一切,皇子一點點的過失都會被揪住成死罪,何況是愛上父親的女人!
元帝心愛著先帝的妃子蘇娜兒,為當時身為皇後的母親所覺,登時大怒,毅然地賜那女子死藥,然後將那女子的孩子歸於膝下,認做己出。
對生母的愧疚,對她的愛戀,構成了齊溪在朝堂上獨一無二的地位。元帝愛他如子,母後珍他若寶,這份心愛,雖然不足以改變他們的決定,卻能夠讓他們為齊溪考慮更多。
齊溪視王朝至上,冷心而冷情,這樣的人,卻將大元交予另一個女子協理。
已經不需要語言,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元帝冷冷的甩開他,轉身欲走,卻聽得身後一個聲音明明白白,冷冷的道:“皇兄,你是想要我現在就服下‘醉情’嗎?”
元帝氣怒得將書案上的奏章全掃到地上了。
內侍們在後半夜方從祁溪王府回宮,元帝冷冷的看著他們,漠聲道:“祁溪王現在如何了?”
內侍們相顧而視,輕聲道:“王爺沒有去平章府,而是去了‘山茗’。”
元帝蹙眉道:“他沒有去?那死藥誰送的。”
內侍躬身道:“是祁溪王妃,王爺將‘醉情’給了王妃,要她送了過去。”
綠珠不可能想要救她,元帝很放心,輕輕頷首,問:“蘇勒呢?”
內侍恭謹慎重的答:“王爺去了西門。”
元帝一愣,他去那作甚?
齊溪甩掉侍衛,侍書與和宣守在門口,說她不見,算來也隻能往這邊來了。
果然,等他驟然側身,便看見城樓之上,一襲雪衣。
那個的女子身影籠在一片夜嵐晚風中,星光映著臉頰,那微淡的色澤,恍然空山靈雨,柔和的五官流露出一種淡靜剔透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