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聽此言驚詫:“姑娘確定要這個,您以前不是最不喜歡女紅了?我還記得頭幾次您學繡的時候,紮了手指頭,疼的哭了,大太太心疼的了不得,允了您的請求,不必學這個了,左右您身邊還有我們呢,哪個千金小姐需要動針線呢。”
清玉差點忘了本尊不會女紅的事兒了。雖說這些世家小姐動針黹的機會少,但這可是作為閨房女子品德的一項重要的要求,有多少人家的女兒因為女紅不好被夫家嫌棄的。別說她,連當朝的最受寵愛的明珠公主女紅也是一流的。她一個庶女,身份地位都不及人家百分之一,憑什麼不會女紅?
“這個自然要學。”
“姑娘不嫌麻煩了?”小豆子等著大眼睛看主子。
繆嬤嬤才在外間聽見這話,迫不及待的進來,用手拍了一下小豆子的屁股:“小賴皮,還不快去,姑娘難得知道學女紅,你不勸她好?找打!”
小豆子衝繆嬤嬤調皮的吐吐舌頭,跟自家姑娘深鞠躬賠禮道歉。
“對了,別忘了把我以前做的女紅拿來,我看看。”清玉道,她總該先了解一下本尊的水平,循序漸進才行。不大會兒,小豆子拿了兩個帕子過來,都是極好地絲質,清玉挑了個看似‘比較好’的,指著上頭繡著針腳極為粗糙的好似圓形的東西,問:“這是花朵兒?”
暮雪跟繆嬤嬤對看一眼,極力擺出嚴肅的表情:“姑娘,您忘了?這是您繡的——蘭花,帶葉的那種。”
“喔,”清玉點頭,看著模糊的一團,還真是看不出來哪塊長著蘭花細長的葉子。“我還是從簡單地練起吧。”
暮雪笑著點點頭。繆嬤嬤也開心,她家姑娘終於知道上進了。若不然她還真擔心姑娘這樣啥都不會,將來嫁到娘家該怎麼辦。
清玉先從最簡單的鎖鏈繡法開始繡一片接著一片的花瓣,期間叫繆嬤嬤指導兩次,假意紮了一次手,這樣成品出來的時候也不至於顯得太突兀。暮雪、寒梅和春白也沒什麼事兒,都拿著針黹湊到姑娘身邊繡花,天氣快變暖了,她們正好要給姑娘做衣裳。
繆嬤嬤指導之餘,便和她們聊起今天在老太太那兒聽說的話題,自然是那位被鬼附身的世子爺。
小豆子坐在一邊湊熱鬧,插嘴道:“為什麼是被鬼附身?這明明叫克妻!”
“小祖宗,你見過克妻有他這麼厲害的?人家說克妻的都是自己命硬,可這位世子爺身子骨並不怎麼好,一年十二月,據說有八個月病得臥床不起。餘下的時候,還真奇了,他總會病了一段之後,突然全好了,跟正常人沒什麼分別,挺了一倆月之後,又病的要死。斷斷續續挺了這麼多年,他病著還沒死,倒是把三任定親的身體好的姑娘們硬生生的給克死了。你說是不是被鬼附了身?一定是鬼依他的軀體去吸食別人的精氣,據說這鬼還是個色的,專門挑沒破瓜年紀輕的小姑娘下手。”
眾丫鬟聽此言,掐緊脖領子,一陣惡寒。
清玉納悶的看著繆嬤嬤:“你怎麼知道的,這事兒剛才姑母可沒提。”
“平日裏這話都是我們下人們私下裏偷偷說的,姑娘自然不知道。據說這事兒是個在永安王府當過小廝的親口說的。”繆嬤嬤道。
清玉笑著搖頭,傳言不可盡信。“我看不然,他就是命硬克妻罷了。若是他真被鬼附身,這麼邪,何至於此宮裏頭那三位都寵愛他?”
“哎呦,主子,他再邪門,也是永安王府唯一的血脈。人家盡管無父母無兄弟,架不住門第高,親戚厲害。他小姑母是靖遠侯夫人,大姑母是皇太後……”
雖然親戚都是女的,可這背景真是一個賽一個,夠硬的!
清玉仔細想想,也不光是這些女眷厲害,還有世子爺的親爹永安王,雖說人已經作古,但他依舊是大周朝最值得敬仰的大將軍大英雄,戰功赫赫,連當今皇帝都時不時地吊唁懷念他一下,聖上怎會不善待英烈的兒子?永安王也是唯一一個在開國以後受冊封的異姓王;其它的異姓王都是開國有功而受封的,世襲幾代下來幾乎都是閑散王爺,沒什麼勢力可言了。
“有關他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講不完,單就那三個被他克死的千金小姐就夠人講個十天八天的了。主子還聽不聽?我給您講講?”
清玉笑了笑,搖頭道:“不聽了,和咱們也沒什幹係,你們以後也少說,就算說,可別被太太們發現了。”
“這個自然省得!”繆嬤嬤笑道。
清玉換了線,在已繡好的黑樹枝上繡了幾片紅梅,不知怎地竟叫她聯想到了紅杏,轉而聯想到早就紅杏出牆的葉香玉。清玉眉頭緊皺,失了神,不小心紮了手指,血珠冒了出來,清玉悄無聲息的將手指放進嘴裏吸幾下。
“姑娘,您沒事兒吧?”繆嬤嬤看著姑娘失常的舉動,萬分擔心。
“嬤嬤,明兒個請大夫來一趟,我最近有點頭暈。對了,叫大夫直接去二嫂子那兒,我明兒個跟三姐去她那兒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