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叫!”
江楓悅抖著嘴唇,艱難地吐出一個音節,“爸。”
“大點聲,我聽不見!”
“爸!”江楓悅閉著眼睛扯著嗓子嘶吼,“爸——”
江萬年笑得更得意,一腳踹在江楓悅的肩膀上,“你不是挺能的麼?你不是不認我麼?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你爹永遠是你爹!”
江楓悅吃了江萬年十成力的一腳,身形輕微晃了一下,脊背挺得筆直,在雨中紋絲不動。
江萬年惱羞成怒,又踩了江楓悅的肩膀一腳,還是不動,他跟江楓悅杠上了,非得把江楓悅踹到在地上才罷休,一連五六腳,江楓悅的脊梁依舊是筆挺的。
“不要……不要!”秦雲閉著眼絕望地大喊,“江楓悅你給我滾!我不要你!你走啊!”
“行,你肩膀硬是吧?”江萬年眯著小眼睛獰笑,又把秦雲往外推了幾公分,“磕頭!”
江楓悅雙手在兩側攥成拳,終於彎了腰準備磕下去,門再一次被推開。
三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望去,進來的人是秦形正。
他的頭發微微地有些淩亂,散落在額前,想比秦雲從前印象裏西裝革履的父親,這樣的神態已經算得上糟糕。
“哈哈,都來了。”江萬年齜牙道,“來得好,來得好!”
“江萬年,你放了秦雲,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秦形正走近了江萬年道。
江萬年對著圍欄努努嘴,“你先從這裏跳下去。”
“你……”
“你跳下去我就放了你女兒。”
“江萬年,這件事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沒什麼好說的,跳!”
秦形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萬年囂張地笑了,刀口貼著秦雲的下顎,“是你老子覺得你的命比不上他,可怪不得我。”說著,江萬年拎著秦雲的手指頭慢慢鬆開,江楓悅和秦形正同時開口,“慢著!”
江萬年得逞地嘴角上揚,“怎麼樣,跳不跳?”
“我跳。”秦形正咬牙道,“我跳!”
秦形正一步一步走向圍欄,江萬年從沒有過這樣掌握他人生死的筷感,樂而忘形,手上的刀子鬆了幾分。
秦形正瞅準時機,趁他不備突然上前,徒手握著刀口去奪江萬年的刀子,江萬年一手緊握刀柄,另一隻手還不忘拽著秦雲的胳膊,秦形正和江萬年扭打在一起,兩人混亂中踩到了圍欄邊上,圍欄高不過半米,旁邊有一根年久失修的老水管,秦形正腳後跟絆在水管上,腳下一滑,拖著江萬年往空中仰去。
“阿雲——”
時間不過短短幾秒,江楓悅壓根來不及思考,秦雲的身體掉出圍欄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已經停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衝到了圍欄邊,死死抓緊了秦雲的手腕。
秦雲和江萬年秦形正一起掉出去,那一刻已經心灰意冷地閉起了眼睛,預料中的墜落感沒有到來,手腕被某個強有力的東西拉扯著,秦雲睜眼抬頭,發現江楓悅使盡全力抓住了自己。
再向下看,秦形正和江萬年已經觸了地,地麵上隻剩兩個看不清的黑點。
“阿雲,撐住,我把你拉上來。”
江楓悅的肩膀被江萬年連踹七八腳,手臂上早就使不出什麼力道,隻能本能地抓著秦雲的手腕不鬆開,已經沒力氣再把秦雲拖上來了,她自己的身體也開始一點一點向下滑去。
“阿悅,鬆手吧。”雨越下越大,秦雲的眼淚混著雨水從眼眶裏落下來,她的眼前模糊一片,抬頭看江楓悅隻剩下一個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