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身後儀兒的指控,隻是一臉的痛惜之情,看著還處於這一巴掌的震撼之中的蘭馨:“賀玉蘭馨,恩公讓我救回你不是讓你就這麼死去的,如果你這麼想死,現在我就送你上路。”

終於,出於驚愕的蘭馨回過了神來,望著眼前這張認識了沒多久的麵龐,一時間恍惚了起來,這人,為什麼像極了她……那樣的眼神,那樣包含著深情的眼神,不自覺的,蘭馨輕聲喚了出來:“展晰。”

被喚作展晰的易心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尷尬,心虛一般的扭過頭去:“恩公已經死了。”

易心這欲蓋彌彰的話語和他身上帶給蘭馨的熟悉之感讓蘭馨迷惑了,一雙美麗的、帶著探究的眸子使勁的盯著這個男子看,越看,越是覺得什麼地方十分怪異。

被這樣探究的目光看得臉頰發燙的易心拋下了一切,回望著蘭馨:“公主殿下,不知你為何一直執著於展熙之事?就算你是她的叔母……她的父母尚且沒有如此……”

聽著易心的這一句話,蘭馨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臉上的驚惶和痛苦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淡淡的幸福感,她支起身子,慢慢的站了起來,將眼前這個別扭的人兒擁入了懷中:“因為我愛你啊,展晰,我愛你,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發現自己是這樣的深愛著你,你也一樣吧,不然怎會每天在窗外注視著我?怎麼會在我說出心中那消極的想法之後馬上出現打醒我?展晰,我好開心,也好幸福,你能夠這樣的在乎我,你還沒有死,這真的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

被蘭馨那柔軟而堅定的擁抱攬入懷中的易心霎時間便紅了臉,不知何時,她已經將身上那個製造了幻覺的香囊扔到了一邊,此時的她,已經從那個偉岸的男子變回了那個有些羸弱的青沐展晰:“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剛。”蘭馨老實的回答,然後,展晰便發覺溫熱的氣體不停的拍打在她的臉上,心中的躁動一點一點的增加了,然後,終於,兩片火熱相抵,如擂鼓一般跳動的心霎時間平靜了下來,剩下的僅是淡淡的溫馨。

“蘭馨,我不是在做夢對嗎?你說,你愛我?”展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認真的女人,那如水的眼眸中氤氳了一層水霧,讓她不由得深陷其中,蘭馨,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裏麵有著的是深深的愛意和眷戀……

“我愛你,我愛你,我最愛你了。”蘭馨輕輕的將自己的愛述說了三遍,然後將頭輕輕的靠在展晰那便不顯得寬闊的肩膀之上,享受著這讓她感覺有些不夠真實的真實,真的很害怕,一旦抽身,一切都將化作泡影,一切還是恢複如初,如果是那樣的話,她絕對不能再一次的承受住失去的痛苦,她會死的。

聽著蘭馨述說著的愛戀,展晰收緊了自己的雙臂,將這個女人緊緊的禁錮在自己的懷中,眼中的淚水終究是沒有忍住,奪眶而出,終於,展晰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一般:“蘭馨,我想和你說一個故事。”

“嗯。”蘭馨輕輕應了一聲,然後等待著展晰的下文,她的雙手搭在了展晰的肩上,似乎在給她勇氣,她潛意識裏麵知道,這件事情,一定困擾折磨了她許久,這個孩子,究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忍受了多少的痛苦?

接收到了蘭馨的鼓舞,展晰終於決定將她近來才知道的,自己不堪的一生說了出來:“在知曉一切以前,我曾認為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曾以為我遠離的那個世界才是我的故鄉,在那裏,我有我的爸爸媽媽,我有我的哥哥,我就和所有普普通通的人一樣,有著同樣的喜怒哀樂和繁重的學業。我曾經怨恨過,如果不是那一本棋譜,我根本不會來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也根本不會成為這個被你忌憚的青沐家主,更加不會認識你這個讓我深愛卻也痛苦的女人。可是,我錯了,在我拿到青沐家的宗譜之後,我知道自己錯的離譜,我原本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啊,我的本命不是那個空洞的許清,而是這個充滿了各種意義的青沐展晰,而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全都是一個騙局,許翔?上官翔?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他們根本就是許氏江山的遺孤,他們以一種神秘的力量留存了血脈在另一個世界,然後又以同樣的力量將剛剛出生的我帶去了那裏,真是可笑,我思念著的親人,不過一直是將我當做仇人一般的對待,可笑的是,十八年的相處,我居然沒有發現那些全部都是虛情假意。蘭馨,那樣的事情你能夠理解嗎?他們欺騙了我,我原本就是青沐家的家主青沐展晰啊,我原本就是不是嗎?”說著說著,展晰終於哽咽得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蘭馨也在為展晰所說的這個故事震驚著,有很多處不動,但是她卻得到了一個關鍵的信息,上官翔那個家夥……

不知過了多久,自己倚靠的那人已經不再哭泣,但是身體卻漸漸發燙,蘭馨疑惑的抬起了頭,對上的卻是一張極度隱忍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