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履行了當初答應我的要求。他在靠近庫坦的一個小國,為我選擇了一所寧靜的住處。我離開紛擾的漩渦中心,悄悄搬去那裏隱居……
卡莫琳莊園的夢(結局)
“將軍!”我直起腰,刺眼的光線下,來人腰板挺直,精神矍鑠,完全都看不出真實的年紀。我捧著剛在田裏摘的玫瑰,大步朝他走過去。“您好久沒有來看我們了。”我笑著扶了扶寬沿草帽,“聽說,您最近過得不錯,芬尼夫人的女兒無論如何都要嫁給您!”說到這裏,我張著嘴,哈哈大笑起來。
不苟言笑的費南度被我笑話得有點不好意思,繃緊的臉呈現出幾條不和諧的線條。這段忘年戀如今是月桂城裏最熱鬧的話題,妮麗塔的熱情活潑和她那貴族小姐的嬌慣脾氣,讓堂堂的冷麵將軍也招架不住。費南度清了清嗓子,別過臉,堅決要跟妮麗塔撇清關係。“那個姑娘像隻麻雀,我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我斜睨著說這番話的費南度,忍不住揶揄,“您不認識她怎麼知道妮麗塔像隻麻雀?那個嘰嘰喳喳的小美人是不是讓您既頭疼又心疼?”費南度被我問得惱了,決計不跟我糾纏下去。我笑著拖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房子裏麵引。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別心急,讓開路,另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我一見那人,立即丟下費南度,飛奔過去。
“德利克,你這個混蛋!”我把手裏的花束摔到他身上,而後摘了草帽,張開雙臂躍入他的懷抱。他的呼吸如同這午後的暖風,穿過我的耳畔。我們緊緊地擁抱彼此,仿佛一鬆手,對方就會消失在空氣中。我仰起臉來,渴慕地貼近他的雙♪唇。“吻我,親愛的,吻我……”我呢喃,雙眼迷醉。他有力的心跳從胸膛傳來,與我的心貼在一起,激烈的悸動著。他吸吮輕咬我的嘴唇,急促的呼吸擦著我的臉頰而過,氣息哽住了喉嚨,在午後溫熱的空氣中纏繞,轉化成一股甜蜜的痛苦。
一旁的費南度輕輕咳了兩聲,但我們兩個太過投入,根本充耳不聞。他隻好避開,走入田間,把一個蹲在花叢中的小女孩兒給抱了起來。滿頭金色鬈發的小女孩裝模作樣地把手伸過去,費南度在那隻小手的手背上恭恭敬敬地落下一個吻。“歐瑪蕊安殿下!”他笑著把那個小女孩兒給抱出了花田。
聽到這個名字,德利克緩緩地放開了我。我喘著氣,抵著他的唇,低聲埋怨,“你那麼久才來看我們一次,歐瑪早晚把你徹底忘了。”他撫摸我的頭發,抱歉地笑了笑,而後摟住我的肩膀,同我一齊望向花田中那個圍繞著費南度咯咯直笑的小女孩。她淺金色的頭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嬌麗的臉蛋就如同一朵含苞的玫瑰。
“你在別的地方絕看不到費南度的笑臉。”德利克淡淡地說。
我把腦袋靠在他的肩頭,笑著接過話。“他太喜歡歐瑪了,寵得歐瑪跟他沒大沒小的。”我轉過來,打量著德利克的側臉。不知是不是我太過擔憂,總覺得他的眼睛沒有以前那麼明亮,但我卻不敢把心底的憂慮說出來。他吻我的眼睛,悄聲安慰我,“我很好,隻是不能長時間閱讀書寫。”
蘭瑟曾私下告訴我,德利克的眼睛在五十歲之後很可能完全失明。我們隱瞞著他,他也裝作不知情。每次來我這裏,他都會長久地望著我們的女兒,就像要把她成長中的每一絲微小的變化都刻入腦海中。看到那樣的他,我的心口就劇烈的疼痛。
德利克彎腰抱起女兒。歐瑪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奶聲奶氣地問,“陛下,歐瑪可愛不可愛?”“可愛。”德利克不假思索,笑容中摻雜著一絲哀傷。他渴望聽歐瑪喊自己一聲父親,可對於歐瑪來說,他隻是鄰國和藹可親的國王。歐瑪胖乎乎的小手摟緊了他的脖子,興高采烈地說,“歐瑪長大了要當陛下的新娘!”德利克一愣,而後哈哈大笑起來。歐瑪貼著他的臉,也跟著他咯咯地笑。我跟費南度麵麵相覷,我們都從未見德利克笑得如此開懷。
“我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費南度再次清了清喉嚨,露出些許感觸。歐瑪那一頭淺金色的鬈發被風吹起,輕撫過她父親的臉龐。德利克笑著替她撥去遮住眼睛的亂發。
想不到冷酷的將軍也有這麼浪漫的念頭,我當即笑出聲來。“將軍,您被妮麗塔帶壞了。”我挽住他的胳膊,跟他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