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3 / 3)

陸訥其實不是一個特別胸懷大誌的人,他對自己的生活要求簡言概括,就是衣食無憂,其次是不煩,不需要天天笑得跟傻強似的,但不能無意義地重複著相同的事情。從前憋著一股勁兒拍《笑忘書》,如今電影拍完了,勁兒泄了,暫時還沒找到另一件令他覺得有意思的事兒,他就有點頹,也不回S城了,窩在擔山路街的陸老太這兒,裝深沉裝憂鬱,沒事兒就到街上溜達溜達,逗逗路邊小黃,回來就回自己小屋躺著,從床底下扒拉出從前瞞著陸老太偷偷藏起來的武俠黃書看。#思#兔#網#

這樣過了幾天,陸老太先受了不了,終於她在飯桌上用極其飄忽的聲音對陸訥說,“我好像有點兒神經衰弱了。”陸訥抬起頭,對上老太太哀怨的眼睛,想了想,說:“要不,我給你買點兒安神補腦液什麼的?”說完就收到了陸老太兩個巨大的白眼。

正在這時,陸訥的電話響了。

電話是虞胖打來的,就是那個死摳門的富二代,不知怎麼的居然想到要請陸訥吃飯了,地點都定好了。陸訥跟他說自己不在S城呢,就不去了,要不改天。虞胖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跟一熊孩子似的,非要陸訥過去。陸訥惦念當初虞胖雪中送炭的義氣,雖說有點兒目的不純,但陸訥還是記在心裏的,估摸著虞胖可能真有事,就跟他說自己晚點兒到。

掛了電話,剛想跟老太太說自己得回S城了,就看見陸老太麻利兒地轉身鑽進廚房,出來時手上抱著兩個玻璃壇子,往桌上一擱,臉上容光煥發的,目光炯炯,哪像個神經衰弱患者啊,“回城時把這倆壇子捎上,啊。”

“你怎麼知道我要回城啊?”

陸老太的表情凝固了,又恢複成沒精打采的模樣,“哦,你不回去啊——”

“……我回。”

陸訥是抱著陸老太給的兩壇子醃蘿卜,懷著小白菜一樣淒涼而悲憤的心情離開擔山路街的,本來準備上客運站坐車回去的,中途卻拐了個彎兒,跑去了汽車城,然後直接開著一輛帕薩特回S城了,當然代價是剛剛豐滿起來的荷包又迅速地癟了下去。

到S城的時候天都黑下來了,虞胖請吃飯的地方依舊是那家極其樸實的川菜館。陸訥將車子停妥,想了想,抱了一壇醃蘿卜出來,進了屋,大致掃了一下就看見虞胖了,坐他對麵的是張弛,兩人早吃開了,老遠的,陸訥就看見虞胖的額頭又跟大慶油田似的茲茲地冒油。張弛看見他,朝他招了招手,“老陸,這邊!”

陸訥走過去,將壇子往桌上一擱,問:“怎麼就你倆呀,其他人呢?”

張弛一邊扒過玻璃壇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說:“本來就隻有我們兩個,我們在這兒都坐了快倆小時了,就等你——喲,這是咱奶奶醃的蘿卜,太好了,好久沒吃了,先來一塊。”

陸訥坐下,瞧了瞧對麵已經喝得兩眼空茫思想飄在異次元的虞胖,問:“他怎麼這樣啊,怎麼回事兒啊?”

張弛一邊將蘿卜咬得哢嚓哢嚓像,一邊一臉深沉地搖搖頭,“別提了,我現在就想起一本書,書名就叫《人生是一場修行》。”

就在這時,喝得幾乎不省人事的虞胖忽然回光返照似的清醒過來,看見陸訥特激動,“陸導,你來了啊,你總算來了啊!”回頭就叫服務員,“哎哎,服務員,再給我們上幾個菜,還有酒嗎?陸導喝白的還是紅的?”

陸訥趕緊扯住異常亢奮的虞胖,“哎哎,今天就算了,算了,我瞧你都站不穩了。”

“不行不行,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