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訥的電影上映一月,票房突破兩億,這是一個奇跡。
陸訥選擇了一個春暖花開陽光明媚的日子回了擔山路街,帶著陸老太去電影院看電影去了。本來他是想叫老太太來看首映的,好歹是他孫子的電影第一次在大熒幕播放,但鑒於陸老太除了坐自行車,坐啥暈啥的體質,就不折騰她老人家了。
陸老太那天特地穿了身前年陸訥一遠方表姐結婚時穿的絲絨外套,一頭微雪的短發梳得一絲不苟,在鏡子前照了半天(陸訥一直懷疑,他愛臭美的毛病其實遺傳自陸老太),然後叫街口的騎黃包車的阿四給拉鎮上的電影院去了。
雖然陸訥那電影已經臨近下映,不過放映廳裏的上座率依舊挺不錯,電影一個半小時,出來時候,天邊已經出現了淺淺的晚霞。陸訥挽著神情略顯茫然的陸老太走出電影院,本來想坐黃包車回去的,老太太跟人砍了半天價,沒談攏,一生氣,就要走回去,堅持說她從前脖子上架著三歲的陸訥到尾浦買鍋,二十幾裏路,健步如飛,都不帶喘氣的。
陸訥拗不過老太太,陪著她慢慢地走。走著走著,老太太就回過神來了,盯著陸訥跟研究毛選似的,然後用輕描淡寫地語氣問:“你是不是喜歡上啥姑娘了?”
陸訥唬了一跳,心裏想著他家老太太果然成精了,麵上還若無其事,“說什麼呀,我成天忙得四腳朝天,哪有空想姑娘?”
陸老太不信地扭回頭,用鼻子哼了一聲,說:“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養大的,我能不知道你?打小兒看見人小姑娘白裙子飄飄的,就跟小色狼似的歡快——那電影,就時榆演的那男的,壞起來跟你一模一樣!”
陸訥哀嚎一聲,“你不睡著了嗎?”
陸老太還死不承認,“盡瞎說,我什麼時候睡著了?”停了一會兒,用手肘碰了碰陸訥,臉上帶上笑影兒,小聲地問,“哎,是不是演那個、那個叫楊梅的姑娘,叫什麼來著——我看著挺好,追她丫的!”最後一句,陸老太說得豪氣幹雲。
“別逗了好嗎?人有男朋友了,而且人男朋友還是個富二代,特別愛她。”
陸老太顯得有點兒失望。兩人正說著話呢,遠遠地看見他們家院子門口停著一輛車,陸訥一眼就給瞧出是蘇二那輛布加迪,車子旁邊,站著倆人,一個是蘇二,他是天生衣架子,簡簡單單的襯衫也能穿出玉樹臨風的味道,再加上設計師精心設計的領口和袖子,配上熠熠閃光的精致袖扣,□是條墨綠色的休閑褲,搭配時尚的白色皮帶和白色係帶皮鞋,整個人用一個詞概括就是“悶騷”;另一個人是陳時榆,則是截然不同的韓國美少年的打扮,藍色帶扣襯衫,斜格子的紅色窄領帶,簡潔清爽的黑色毛衫,將他點綴得學院氣息濃厚,看起來,清爽又帥氣。
那會兒,夕陽正緩慢地纏綿地,從擔山路街那一頭,從他們側後方鋪過來,整個場景都染上特別動人的顏色,跟電影鏡頭似的——
陸訥上輩子對這兩人的關係印象深刻,差點兒沒跳起來,次奧,這倆貨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走近了,才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蘇二將墨鏡架額頭上,兩手交叉抱在胸`前,神情倨傲而漠然,反正就是一副唯我獨尊,你們都低到塵埃裏去的逼樣。陳時榆撇著頭瞧路邊的野花,臉上也沒啥表情。
陸訥麵色古怪,“你們怎麼在這兒呀?”
陳時榆抬頭瞧見他,眼裏的冷漠散去,淡淡地說:“我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