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2 / 3)

在一家有點名氣的咖啡館定了時間,陸訥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就騎著那輛摩托去了。兩人從前一直都隻在網上聊,這還是第一次見麵。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還算投契,對方是一挺有名的電影公司的小負責人,專門負責劇本審核這一塊兒,先頭看過陸訥給他的幾個劇本,印象都挺深刻的,就想問陸訥願不願意跟電影公司簽約,專門寫劇本。

陸訥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寫劇本就是他目前的一個維生手段,他的最佳理想是,自己寫,自己拍,一旦跟人簽了約,就跟栓了條狗鏈在脖子上似的。對方也沒勉強,要了陸訥的銀行卡號,說回頭就讓財務部把錢打給他,又說陸訥以後若有新劇本務必先給他看。

陸訥連說沒問題,笑眯眯目送人離開,想著馬上就有一筆小錢進來,緩解一下愈漸縮緊的褲腰帶,頓時也不急著離開了,瞧著馬路對麵圍起來的建築工地,想著自己才一星期沒出門呢,外麵世界怎麼就翻天覆地地變化呢,再過幾個月,S城第一高樓就不是挺立了三十多年的嘉禾大樓了,而是眼前這正日夜施工拔地而起的蘇氏中央大廈了,整個S城以一種火箭的速度奔向大富,暴富,把幾百年前的一個小小的漁村推擠成世界有名的大港口和金融中心。

正想得出神呢,對麵位子上落座了一個人。

陸訥第一眼沒認出來,第二眼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媽蛋的果然是這時代變得太快,他已經跟不上節奏。算算日子,他也就小半月沒見岑晨吧,這丫不知是不是跑韓國整容去了,好歹原來瞧著挺單純挺乖巧的男孩子,如今穿一件黑色真絲無袖衫,脖子上戴一條孔雀藍印花的小絲巾,畫著深深的眼線,耳朵上打滿了耳洞,墨鏡架在額頭,瞧著跟雜誌上那些又頹廢又妖媚的搖滾明星似的。

陸訥一見著岑晨就覺得沒好事,岑晨見著他還挺高興的,“我老遠瞧著就覺得像陸哥你,就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陸訥懷疑地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裏啊?”

“我就跟朋友來玩啊。”他自顧自地跟服務員要了杯咖啡,又回頭跟陸訥訴苦,“其實我早想來找陸哥你了——”

陸訥立刻警覺起來,“找我幹嘛?”

“不幹嘛呀,就想謝謝你來著,那天多虧你來了,我還以為真的會沒命呢,嚇死我了。”說起這個,他小臉刷白,心有餘悸。

陸訥頓時黑了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蘇二少是什麼人,你也真敢?”

岑晨嘟了嘟嘴,愁眉苦臉道,“我也是沒辦法呀,就蘇二少那操守,我還不得時刻做著卷鋪蓋走人的準備呀。還是陸哥你說得對呀,能在熒幕電視上露臉的機會是多麼難得呀,多少人千辛萬苦地就為了這麼一個鏡頭,我不得抓住機會,讓導演深入地認識一下我,以後多給我些這樣的機會,萬一以後蘇二少不要我了,我也不至於什麼都沒撈著。你說,像我這樣小小年紀就出來漂的,誰沒個一本兩本的辛酸史啊。”

他吧嗒吧嗒說完,端起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又用紙巾小心地按了按唇角,注意不要擦掉唇彩,然後拎起小包,說:“哎,陸哥我得走了,我朋友還等著我呢,有空找你玩啊。”

岑晨走後,陸訥又坐了一會兒,想著岑晨,先還覺得膈應,繼而失笑,覺得要把岑晨的生活拍成一部電影,那絕對比一般人的都傳奇都賣座。

付了錢,陸訥離開咖啡館,剛跨上摩托呢,就聽見一聲“小陸”,親熱得跟見了歸國親兒子似的,陸訥轉頭一看,就見一體型如山的胖子胳膊下夾著公文包笑容滿麵朝他走來,身後一輛黑色的大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