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謝夫人笑說,“這都是借著太後的福氣。”
趁兩人閑聊,我便好奇地打量起謝婷芳來。
常言道,魯安才女詩詞婷芳,歌舞磬謠。她與我同歲又齊名,彼此聽聞已久,見麵卻是頭一次。
謝婷芳許是見我在瞧她,不由笑出聲來,扯著謝夫人的衣袖說:“娘,我能和嶽小姐去走走麼?”
我當下一愣,未料她如此大方。倒是我娘頗有些為難,最後還是謝夫人發了話:“去吧,可別走遠,待會兒皇宴就要開始了。”
“婷芳知道了。”
說罷,她便衝我一笑,拉著我鑽入人群。
我霎時驚慌不已:“謝小姐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她回過頭來,已無方才大家小姐的矜持,隻是笑:“我帶你去見個人,你跟著來便是。”
她爹爹謝國公官居從一品,又是皇親,自幼便出入皇宮,自然比我熟悉的多。而我生性謹慎多慮,隻得乖乖跟在她身後,唯恐迷了路。
身後熱鬧聲漸小,謝婷芳領著我從一處空花石門穿過,隻見飛簷粉牆,花香撲鼻。再行幾步,便是春花燦爛,泉清潺潺。
“這裏好靜。”
“是啊,太後大壽,宮裏的人都到前麵幫忙伺候去了,留在這裏的都是主子身邊貼心的,我們進來也無礙。”
謝婷芳停在“崇仁殿”前,微笑著瞧我一眼,而後便壓低了聲音朝裏喊:“太子哥哥,我幫你把人給帶來了。”
太子?
我驚住,莫非此處就是東宮境地?她怎會……怎會將我帶到東宮來?
還未回神,那紅漆大門被吱啦一聲朝外推開。身後燭光搖曳,映著少年俊眼修眉,滿目含笑。
☆、人生若隻如初見 (2)
“嶽磬謠?”
他低聲試問,大步走到我身邊,垂下眼來,不住打量著。
我嚇得手足無措,想起娘親的話,立即施禮跪拜:“民女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殿下萬福。”
“起來!”他一把拖住我的手,笑著說,“我這裏沒這麼多規矩的。”
謝婷芳笑意盈盈地看著我們,眨眼道:“太子哥哥,我沒騙你吧。在魯安,論才藝,我與磬謠的確不相上下。但論相貌,婷芳可是萬萬不及磬謠呢!”
我羞的臉紅,被太子牽著的手更是莫名的燥熱。
夜涼如水,風過留痕。
太子不偏不倚地盯著我瞧,薄唇含笑,一雙黑眸深不見底,仿佛能映出數不盡的玉宇瓊樓來。
“嶽家才女,天下無雙,果然和傳聞中的一樣。”
他沉聲道來,我急忙拜謝,卻引得他大笑不止。
那年我認識的宋輕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雖居太子之位,卻隨性而為,無憂無慮。後來我才從謝婷芳口中得知,那些有關我的傳聞早已傳遍魯安,而宋輕舟對我的才華更是傾慕已久。
就在我尷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太子貼身近侍陸謙突然從遠處跑來,說是宴會就要開始,請太子即刻前往。
我頓時鬆了口氣,宋輕舟卻仍是拉著我,手指溫熱而修長,說:“走,我們一同過去吧。”
婷芳一笑,臉上樂開了花:“不了,我可沒那膽子和太子哥哥同駕。磬謠是我悄悄請來的,若是現在不帶她回去,隻怕待會兒會挨好一陣罵!太子哥哥也別強留人,反正,來日方長的。”
說完,她就拉住我另一隻手,轉身欲走。
“民女先告退了。”
我低低福身,宋輕舟這才笑著鬆了手,隨陸謙大步離去。
謝婷芳轉臉看著我,笑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