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要給他提價。我盤算著提價多少才既有利可賺又不失我作為一個生意人的厚道時,那個嬌小的女服務員小吳又來取花。小馬哥送花早走了,林美美忙著插花。即使林美美不忙,那也隻得我去送花。林美美是花花世界的大老板,我是二老板。沒有二老板閑著讓大老板幹活的道理。
小吳捧著一部分薔薇走在前麵,我捧著剩下的薔薇走在後麵。從花花世界橫穿過街道就到了那堵玻璃牆前。花花世界和那家咖啡館是斜對門的關係,我每次隻隔著這堵玻璃牆看一看咖啡館裏的風景,從來沒想過要到咖啡館的正門前看一看咖啡館的名字。
當我捧著薔薇花跟著小吳轉過玻璃牆到達咖啡館的正門前時,我的腳瞬間僵硬,腦袋裏也僵硬了。我直愣愣站在咖啡館門前,直愣愣看著咖啡館門首正上方兩個豎排著的褐色大字:橋穀
“橋穀”下麵還有兩行並肩橫排的小字:一個人守候,守候一個人
我沒弄懂下麵一行文字的意思,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橋穀”兩個大字。
小吳見我不走了,回頭問道:“穀老板,怎麼了?”
我從僵硬的狀態複蘇過來,迅速將咖啡館門前的四周看了一圈。這才剛剛過了八點,咖啡館門前來往的人很少,咖啡館進出的人也很少。我看了個遍也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
小吳好奇地看著我:“穀老板,你要找什麼?!”
她這一問才讓我的思維恢複正常,我趕緊拉住她問:“你們老板是誰?”
小吳說:“威廉.菲利普斯先生!”
“外國人?”
第十一章
“是美國人!”
小吳邊連連點頭,邊兩眼興奮的冒光。我不知道這有什麼興奮的,我隻知道我很失落。
巧合,天底下真的會有這麼巧的巧合嗎?
我十六歲以前,王母娘娘在本市一個偏遠的縣城---安黎縣做基層醫生。我在那裏上了小學和初中,我不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但是一個老實的孩子。認真上學,認真做作業。成績在班裏也是響當當的,在父母和老師的眼裏我絕對是個乖乖女。
遇到黎寒橋以後,我學會了翻牆逃課。黎寒橋翻牆很有技術,長胳膊長腿,向上一躍兩隻手就抓住了圍牆,一個翻身就跟電視上的武林大俠一樣坐到了圍牆上,幹脆利落。我站在圍牆下,無比崇拜地看著他。他隻是淡雅一笑,把手伸給我拉我翻牆。
我們逃課出去郊外踏青,去釣魚,去爬樹。一開始我很擔心,逃課會把我的成績弄差,回家被我老媽罰!那個時候,我老媽雖然還不是王母娘娘,對付一個隻有十幾歲的我還是很有手段。
所以,每次逃完課回家惡補上課的內容,絕對高效率地學習。黎寒橋比我幸福多了,他和他外公住在一起,他外公年老體衰根本管不著他。但他很自覺,我們互幫互助,相互學習。我們的考試成績一直很平穩,也就放心大膽地逃課。
我十三歲那年和黎寒橋逃課到街市上玩飛鏢氣球,那條街上新開了一家咖啡館。在那種偏遠的地方有一家咖啡館是極其稀奇的事,那也是我們第一次見到咖啡館。我和黎寒橋趴在潔淨的玻璃牆上往店裏麵瞅,擺設雅致的屋子裏,漂亮的女人和衣裝筆挺的男人坐在一起動作優雅地品著咖啡。當時還不知道咖啡是什麼味道,看著那些人小口小口品著花瓷杯裏的液體,似乎又香又甜,惹得我的口水直往下流。
我抹了一把口水,拉著黎寒橋就往店裏進。
店老板在門前攔住我們說:“小朋友,你們也要喝咖啡?”
“嗯!”
我非常認真地點頭。
“那你們有沒有錢啊?”
我搖了搖頭,黎寒橋也搖頭。店老板不給我們進店,我和黎寒橋隻好站在玻璃牆外。我趴在玻璃牆上,托著腮往店裏瞅著說:“等我長大了,有錢了,我也要開一家這樣的咖啡店!”
黎寒橋說:“好!咖啡店的名字就叫橋穀!”
“橋穀?!”我眨巴眨巴眼睛說,“為什麼要叫橋穀?”
“笨蛋,你看!”
黎寒橋蹲在地上畫了一個山穀又在山穀口上畫了一座橋,他說:“在山穀上架一座橋,山穀就會變成通暢的道路。這樣是不是就是穀暢?”
他說完抬起頭對我笑,他烏黑眸子裏的笑意和眉眼俱笑的模樣一直深深刻在我的心底。他走了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經常夢見他這樣的笑容,我也會跟著他笑,好像他就在我身邊對我說:“在山穀上架一座橋,山穀就會變成通暢的道路。這樣是不是就是穀暢?”
是穀暢,因為那座橋,山穀才會通暢。
黎寒橋走後,我的人生好像就是低穀不斷,從來沒有通暢過。我爸我媽我的親戚朋友都喊我暢暢!暢暢!時時刻刻為我祈禱,為我祝福!但我的人生道路似乎從來就沒有暢過!
我從小就體弱多病,一直到八歲才開始上小學。我十六歲參加中考時,突然發燒,中考沒有考好,初三留級一年。終於考上滿意的高中,累死累活終於累到高考,高考的第二天進考場的時候,我的準考證無緣無故地不見了!高考落榜,又留級一年。考上大學以後,竟然報了一個爆冷門的專業,畢業後工作難找又被王母娘娘逼著考研。第一年考研,因為英語考的太差,再次說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