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請王恕罪……”
鐵高急忙跪下求罪,紮馬得卻走了上前。
“王!紮馬得願領一千兵馬追殺和炎小兒!”
穀南紮上城樓的時候,隻是想做個樣子,他還是想留維唯爾一條命的。哪怕機會很小,他也希望能夠盡所能的嚐試一下。身為父親,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希望拋棄自己的孩子。
可是等他看到萬箭齊發,而衛守昊跟吉惠策馬而去絲毫沒有猶豫的背影,穀南紮後背發寒,覺得這一瞬,就像是放虎歸山一樣。
他自然沒想過讓吉惠等人安全回去。畢竟他們身上帶著他和齊蒙等部落合作的消息。衛守昊提出五裏,穀南紮其實也隻打算讓步五裏。
五裏之後,若是衛守昊沒有放了維唯爾,那麼他也算是為兒子盡了最後一份力。無論如何,他都會在五裏之後殺光這些該死的和炎人。
可這一刻,他在後悔。
正好,紮馬得性子衝動,開口求請追擊。
穀南紮握住了拳頭。“本王命你率五千兵馬,無論如何都要斬下浩鈞和吉惠的項上人頭!”
“是!”紮馬得領命,後又有些猶豫的開口。“小王爺……”
“能救則救,若不能救他性命,至少,保證他的全屍。”
“是!紮馬得領命!”
紮馬得帶兵要走,穀南紮又忽的叫住他。“等等!”
紮馬得停步,眾人都這麼看著穀南紮,等他命令。“小王爺受傷了,把大夫帶上。”
“是!”紮馬得這一聲答應,震得士兵們心神激蕩。
他們的王,心中如此不舍愛子,卻也能為了義部尊嚴,不向羞辱部族的和炎小人服軟認輸。而他們的第一勇士,這一個‘是’,接下的任務,豈止千金重!
如此之下,義部士兵同仇敵愾,民心大聚。
衛守昊和吉惠等人快馬不停。此時一共21人的隊伍,隻剩下14人了。吉惠下令要求士兵三人兩匹馬,偽裝成自己和衛守昊、維唯爾的樣子,兵分五路,用以迷惑敵人。
護衛長親自求請和吉惠交換盔甲。吉惠卻將自己身上的盔甲拆開來,一人一處,這麼看上去,五隊人之中都有一個身形較瘦的士兵,穿戴一處銀色的盔甲。
有的是頭盔,有的是護膝,有的是胸前鐵甲。
他們沒敢停,整個分隊交換過程都是在馬背上進行的。吉惠和衛守昊本就是快監兵出來的,對於快馬非常有經驗,他二人帶著維唯爾,飛奔而去,其餘幾對也各自散向四方。
衛守昊將穀南紮和齊蒙等部落勾結的事情告訴護衛隊,要求無論是誰,隻要活著到了邊疆大營,一定要把這個消息帶給大帥。哪怕隻有口信。
沒有證據,要取信於人非常困難。可是衛大帥卻可以,畢竟這裏頭搭了衛守昊和吉惠兩條命,隻要消息帶到了,衛大帥有的是辦法拿出證據。
衛守昊知道,自己的爺爺並不是那麼死板的人。否則,上輩子也不會直接抗旨滅了穀南紮的部落。就算是假的,他爺爺也有辦法。
在這一點上,衛守昊開始莫名的跟吉惠有些相似。
證據是什麼?
別跟我提什麼證據!
……
一路狂奔,一路受追擊。衛守昊等人其實並沒有跑多遠。紮馬得找大夫花了點時間,但兩方差距,最多不過2裏。紮馬得有五千精兵,分了五處,也有一千人。
隻到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和炎的馬是真快,快到好像都超出他們的想象了。追擊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似的。往後看雖然看不到人,但卻心神難安。
“這邊!昊哥哥!”吉惠調轉了馬頭,衛守昊也不多問什麼,連忙跟上。
上輩子,吉惠遠遠的看過穀南紮王城一眼,她知道這附近有個地方能藏人。哪裏山勢崎嶇,馬不可如。藏身之處也要比現在跑的路線,多得多。
吉惠拽緊了韁繩。她恨不能再多些時間,隻要再跑遠一些,她大可不用拆分隊伍……想起護衛長滿臉憨厚老實的模樣,吉惠心中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隻是,打仗,可不就是這樣麼!總是這裏卻一點天時,那裏卻一點地利。上輩子,她早就習慣了。就像爺爺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他們都是手上染血的人。
哪怕是她也一樣,即使死了。隻要有一個士兵把消息帶到,隻要消息帶到!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吉惠,是一個很死心眼的人。她認定了一件事,便是拚盡全力去做的。吉惠滿腦子,都是給衛大帥傳去消息。
可衛守昊不同。他總是隻走正確的路,如若道阻且難,走不過去,衛守昊就會棄了它。
但是就是這樣的衛守昊,難得隻對一個人死心眼。
他沒想著向外傳什麼消息,什麼都好,他隻要她媳婦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