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麵上尷尬。又轉了話。“是她們端的,可往裏頭下東西的不是她們。淼兒自己承認了的。”

衛夫人看李氏閃躲的眼神,直覺有鬼。“那便把她們幾人都叫來,我要好好問問,究竟往裏頭下了什麼東西!”

“這,那便叫淼兒……”

“都叫來!我沒那閑工夫與你們周旋。”

李氏緊張得很,張大人倒是吩咐下去,讓把人都叫來。他看吉惠感覺似乎真的不好,總有種命懸一線的模樣,擔心她就這麼咽過氣去。

場麵正僵持著,下人匆忙來報。“老爺,帥府來人……”

“快、快請進來。”

張大人話音剛落,人就進門了。來人是衛守昊,開路的正是小金。張大人看不是帥府的大人,心裏的大石頭放下。隻覺衛夫人是說過分了,帥府人並沒有過於看重這個養女。

“昊兒,你怎生來了?”

衛守昊快步走到吉惠跟前。他見吉惠捂著肚子,下意識的也幫她捂著。“衛三,你怎麼了?你可別嚇爺……”

吉惠聽見衛守昊來了,努力眯起眼睛,此時,她已經臉色慘白,看得直令人害怕。“昊哥哥……疼……”

衛守昊伸手去摸吉惠的臉,覺得比寒冰還要冷上幾分。他這才發現情況比他想象中的嚴重得多,他上了榻,當著眾人的麵,把吉惠從自己娘親懷裏奪了過來。

“昊兒,你小心些……”

衛夫人很是責備的看著衛守昊。衛守昊卻不管不顧,滿心都隻有了吉惠,他緊緊抱著她,抓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衛三,誰害的你,你怎麼了?”

衛守昊的問話聲低沉壓抑,甚至帶了幾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幾乎是一瞬間,他的淚就掉下來了。他把頭埋在吉惠的肩膀處,掩去自己失態的模樣。

他來不及想、來不及做任何的算計。隻盼著這人不要離開。

她看上去非常不好,渾身冰冷,臉色慘白,一如她死後的模樣。馬車裏,他也是這般把人抱著,扣著手,她卻暖和不下來,怎麼也不肯抬眼看他。

當年也是這樣,死了,就沒再回來。

“衛三。你別嚇爺、衛三……”

衛夫人當衛守昊沒見過人這般,受了驚嚇。她摸了摸兒子的頭。

“昊兒,你且陪著丫頭,娘要看看,下藥的人投了什麼,好讓大夫對症。”

“曲太醫,您快些……”

“別催,別催。”

院子外頭傳來吵鬧聲,張大人一聽太醫兒子,立刻慌了心神。太醫不出宮,這是和炎的規矩。除非是皇上皇後首批,否則就是連皇子也請不得。

把太醫請來,上頭人也隻給衛大帥這個麵子。

沒想到,衛大帥沒有對這件事情出麵,卻用這種方式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曲太醫是太醫署的老太醫了,一把年紀,腿腳都不是很利索。他被憂花催促得氣喘籲籲,進了屋就被衛夫人拉住。

“太醫,快,麻煩您,給我女兒看看。”

“不急、不急……”

“哪能不急!”

衛夫人又抓著曲太醫來榻前。曲太醫見了吉惠,突然就認真起來。雖還喘著氣,但感覺好了許多。

曲太醫翻了翻吉惠的眼皮,對上衛守昊滿含哀戚的眸子。“不用擔心。快把我藥箱拿來。”

曲太醫叫一旁的憂花,負責背藥箱的憂花,連忙把藥箱遞了過去。曲太醫從藥箱裏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對著吉惠的嘴硬灌了下去。許是東西有些苦了,吉惠皺著眉推拒得很。

“衛三!喝下去!”衛守昊顫抖著聲音命令道。

吉惠本身就疼得難受,加上身上沒什麼力氣,隻能受了。

“太醫,孩子這是怎麼了?”衛夫人見太醫沉穩,心中安定不少。她連忙上前問道。

“吃了什麼,與老夫看看。”

“是這,是雞湯。”

衛夫人連忙閃過身,曲太醫朝桌子走去,對著桌上的瓦罐,又是聞又是看,最後還拿指腹清點了些,放在口中嚐了一下。

直到這一係列的動作結束,曲太醫才把早就得出的結論認證。他不慌不忙摸了自己的胡須,說出情況。“應該是竹蔭草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