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吉惠說的話,讓衛守昊總沒來由的想要對號入座。想想那麼些年,哪究竟讓她感覺不好了。這一想就是個無底洞,憑白折騰一宿。
衛守昊起身洗臉,感覺自己眼睛很澀,估摸著都是泛紅的,很明顯就能讓人看出他的疲憊。幽幽歎氣,衛守昊決定先去找他娘親說說話。
衛守昊來至衛夫人院子時,衛夫人和衛閔坐在榻上,衛夫人正哄著衛閔吃些米糊,一旁的憂花恭恭敬敬的站著。
自打有了衛閔,衛夫人就沒能踏實的休息。想想當初衛守昊小的時候,老實乖巧得不行。再看看自己女兒,整日哭鬧,是個不省心的。幾乎每時每刻,都得把她帶著哄著。
衛夫人見了衛守昊進屋,詫異的放下勺子,眼見衛閔也嘴巴也張開了,食物卻離得原來越遠。衛閔放聲大哭,起床氣加上吃不著東西,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
衛夫人反倒是懶得理她的模樣,還把米糊碗遞給了憂花。“你下去吧。”
“是。”
憂花應聲離開。
衛閔手指著遠去的米糊,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要’。衛夫人將她抱在懷裏。“剛給你喂又不吃,飽了就行,不許吃了。”
衛閔好似聽懂了衛夫人的話,拚命的搖頭大哭。衛夫人就是不搭理她,任由她鬧。衛守昊來至,一把抱起妹妹。“娘,衛閔不聽話了?”
“可不是,成日哭鬧,哭得娘頭疼。”
衛閔見終於有人安慰了,慢慢平靜了下來,靠在哥哥的肩頭,緊緊抱著哥哥的脖子。
“昊兒你怎麼回來?一大早的,沒用早飯吧?”
“沒呢,一會還得回去。”
“別回去了,吩咐一下,就在娘這吃吧。”
衛閔安靜了下來,還被她哥晃悠得犯困了。衛夫人見著可愛,眉眼間都是笑。
“來,別站著了,累得很,到這來坐。”
衛守昊聽言坐在了衛夫人身側。衛閔見沒人再晃悠她,又突然不困了,轉身的一瞬間立刻就精神抖擻。
“醒了!還鬧脾氣嗎?”
衛夫人逗弄衛閔,衛閔還是一句話。
“要。”
衛夫人和衛守昊都被逗笑了。衛夫人搖了搖頭。“都說女兒乖巧懂事,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這年頭,養個姑娘可真是難。”
“這樣也要,省得被人欺負。”
長大後的衛閔是個什麼模樣,衛守昊心裏跟個明鏡似的。衛夫人卻不懂,隻當兒子是安慰自己。
“說起來,府裏可還有一位大姑娘,我聽下人說,你院裏,夜時那小丫頭總愛跑去,纏你纏得緊,可有這事?”
帥府就衛夫人一人當家,什麼風聲不落她耳朵裏。衛守昊也不想隱瞞,順著他娘的話便說道:“到底是個孩子,見著個能說話的,便要往跟前湊。”
“說得你好似不是一樣。”衛夫人笑著摸了摸衛守昊的腦袋,這少年老成的兒子感覺經了事以後,更加沉穩了。“下午高夫子便要來了,一會,娘先出府一趟。她若無聊,你便喚她來跟衛閔玩。”
“娘要出府?”
“吏部侍郎家盛邀,他們家的大夫人出嫁前與娘有些交情,她請了,娘還是要給些麵子的。”
衛守昊對吏部侍郎家的事,還是熟悉於心的。其正室張夫人,出嫁前身份不低,是侯府嫡女,張大人也是被侯府一把一把提起來的。隻是侯爺死後,侯府的兩位嫡子不成氣候,侯府沒人,反倒變成靠著吏部侍郎過活。
張夫人育有一子一女,但,張大人寵妾滅妻,妾室李氏深受寵愛,生得二女。妾室狠毒,以張夫人身體虛弱為由,奪了嫡子在身邊養著。張夫人計較不過,就這麼一直咬牙強忍。
後頭呂州官鹽案曝出,牽涉之深,告至吏部侍郎,告密之人,就是那張夫人。
隨後張夫人與張大人離異,侯府重獲榮寵,張夫人的兩位哥哥,也是一路官升。
衛守昊對張夫人之所以那麼熟悉,是因為他清楚的記得,這件事就發生在七年後,十三歲的吏部侍郎嫡子張淼,在吉惠入江明的第一天,被她一頓狠揍。
原因是……
張淼調戲了她……
那證據,是衛守昊親手交給張夫人的。
這些該死的陳年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