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良子為你找的那位老婆子這幾日不需喝藥了,可以來照顧你了,我就先回家了,住了這麼幾日,我不太放心牛蛋。你要記住老話,女人就該三從四德,你別總是在良子麵前嚷嚷,得萬事順著他。”
“我可是為了他好!”雪娘辯道。
“哪怕你是為了他好,也得好好說。你剛才說他逞強作甚?這種話哪裏能亂說的。他若不聽,你就別說了,萬事都與他一條心才好!”瑞娘起身了,“你得好好記著,我真的要走了。”
瑞娘走了後,雪娘坐在床上,想起剛才自己對良子可是一番好心相勸,但他卻一句也不說,轉身就走,根本不拿自己當回事,想著想著,她覺得十分憋屈哭了起來,直到那位老婆子進來了,她才趕緊強顏笑了笑。
良子知道澤生及方家村的裏正肯定已經去各大路小路尋去了。他感覺若這樣還找不著,指不定賊寇們還沒出那個鎮子呢,或許是躲在哪兒的?
他若再跟著去各路找,隻不過多此一舉,所以就想著去一些比較能藏人的地方尋找。
方家村周圍並沒有什麼可藏匿的地方,倒是與方家村相隔二十多裏路的姚家村那兒有一座深山。
良子便帶著一群人搜山了,而且個個帶鋤頭帶鍬的,還有人直接帶刀。雖然覺得希望不大,他們還是很認真地往深山裏慢慢搜了進去。
沒想到才進深山一個多時辰,他們就聽到了動靜。良子趕緊噓聲,叫他們藏起來。原來那些人在山裏躲了三日,實在憋不住了,過得簡直不是人的日子,但又怕出來被人抓住,便想著來到山口透透氣,這樣也好從田地裏偷些東西來吃。
他們選好了地方,就準備開始搭樹棚呢,有三人在遠一點的地方砍樹,隻有一人呆在原地守著小芸。
或許是這幾人三日來一直是守在一起的,或許至少有兩人同時留守原地的,所以誰也不好意思對小芸下黑手。這會兒,那個守著小芸的人,似乎見得了機會,因為另外三個人離得挺遠,還被樹擋住了,根本瞧不見他和小芸。
此人三十出頭的樣子,邋裏邋遢,胡渣髒亂惡心。隻見此惡漢撲向小芸,還一手捂住小芸的嘴,不讓她叫喚。
小芸嚇得臉露驚恐,兩腿胡亂地踢,兩手亂舞亂抓,嘴雖被捂住,但仍能發出沉悶的哭聲、喊聲。
良子見此時是最佳時機,另三個人在遠處聽不到動靜,而此人又專注在小芸身上。他便安排其他人去圍堵那三個人,他自己隻帶著一個人慢慢挪向小芸這裏。
良子躡手躡腳走了過來,然後揮起鍬,猛地朝那惡漢頭上一拍!那惡漢頓時白眼一瞪,身子一歪,倒地不起!
小芸本來一直在掙紮,此時見惡漢突然倒地不起,她揮舞的手、亂蹬的腿頓時僵在空中。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時候會有天神降臨麼?
她側過臉來一瞧,淚水順著臉頰淌向脖頸,晶瑩閃閃的目光定格上良子的臉上。
良子見她傻盯著自己,輕喚了一聲,“芸娘。”
小芸仍然傻愣著,淚花閃閃的。良子還以為她嚇傻了,推了推她,“你沒事吧?你別害怕,我來救你了。”
小芸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和腿,從地上爬了起來,一下撲向良子的懷裏,“良子大哥,你是天神麼,是菩薩麼,我真的得救了麼?”
良子被她撲得身子沒穩住,往後一仰,一下蹲坐在地上,他安撫道:“你真的得救了,沒事了!”
和良子一起來的那個人將他們倆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將地上被打暈的那位惡漢用繩子捆得死死的。
小芸可能是幾日沒吃好也沒喝好,又驚嚇過度,腿發軟,根本站不住,她便靠在良子身上,一個勁地哭,“良子大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報答你,要……要……”她也不知道要怎樣報答。
良子簡直哭笑不得,她才緩過神來就扯什麼報答不報答。他也沒心思聽小芸在這裏哭,而是扶著她來到一棵大樹下,讓她靠著大樹坐著,他要去看另一邊的情況。
良子才跑過去幾步,小芸便突然起了身,跌跌撞撞地跟了上來。她不認識跟良子一起來的那個人,隻認識良子,見良子走了,她沒有安全感,很害怕。
良子一心往前跑著,不知道她跟在了後麵。來到這邊一瞧,隻見大家正在捆著這三位賊寇呢。
自己的人裏隻有一人胳膊被砍傷了,良子忙上來給他包紮傷口。這位小夥子身強體壯,揮了揮胳膊,“裏正,我這點小傷沒事,到時候發錢時,多給我發一點,當藥錢就行。”
良子笑道:“瞧你,就惦記著錢!放心,會多給你發的,還會另外給你藥錢的。待方澤生知道你為此事受了傷,肯定虧不了你!”
大家一聽到方澤生的名字,就都興奮起來,看來這回肯定都能分到不少錢呢!
良子回頭看他們,卻見小芸蹲在自己的身後,“芸娘,你怎麼也跟過來了?”
小芸見有這麼多自己的人,沒剛才那麼害怕了,她隻是很安心地朝良子笑笑,沒有說話。
良子帶著大家一起押上這四位賊寇回來了。他讓其中一人送小芸回方家村,他自己則要親眼看到這些賊寇送到鎮上吏長那裏,他才放心。
小茹見妹妹被尋回來了,與小芸在自家院子裏相擁著抱頭痛哭。小茹緊繃幾日的心,這會兒終於放鬆了,一放鬆便刹不住,與小芸一起哭得昏天暗地。
澤生晚一日才回來,經過這幾日的折騰他已瘦削不少,還精神萎靡。見小芸竟然已經尋回來了,他再也撐不住,屁股一挨上床,便睡了整整一日一夜。
待他起了床,再吃上飽飽的一頓飯,便帶著錢去感謝良子與那些一起救小芸的人。良子自是一文不肯收,全都分給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