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見澤生不說話,他手裏還在忙著做小菜,醋醃卷心菜,這又是二嫂愛吃的。
“二哥,你到底做了啥,二嫂氣成那樣?平時可沒見她不讓你進屋的。”小清好奇地問。這也是小芸好奇想問的,她隻在一旁豎著耳朵聽著。
可是等了老半天,澤生都不出聲,神情尷尬,臉上起了一層薄暈,似是很羞愧的模樣。
他將做好的小菜端到飯桌上,才說:“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問這麼多,大人的事,你不懂。”
小清頓覺好笑,“我是小姑娘,你是大人?不就是大六歲麼,又沒大十六、二十六,真是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澤生臉上一熱,趕緊轉移話題,“你二嫂起了麼?”
小清搖頭,“好像沒起,我去看看。”
“你別去看,別吵醒了她,她昨夜那麼晚睡,讓她多睡一會兒吧。”澤生見小清那般突然仰望的眼神,又道,“你和小芸洗好了,就先吃吧。”
小清這會兒真的是仰望,她的二哥,她到底是該瞧不起,還是該仰望?他真是這世上數一數二疼娘子的男人啊!
澤生來到小清的房裏看孩子,見孩子微睜著眼,看來已經醒了,便幫孩子穿衣裳起床。
輪流給大寶和小寶把過尿後,他再把孩子放進轎椅裏,再把兩個轎椅搬到院子裏。他心裏還在想著,上次小茹找木匠給孩子做木輪椅,不知做好了沒,今日得了空,去木匠家瞧一瞧。
他盛好兩小碗粥,準備來喂孩子。隻是還有些燙,便放在一旁晾著。他來到他和小茹的臥房門前。
想到昨夜他出屋後隻是捎帶上門,小茹應該沒有起來上栓,他便極輕地極輕地往裏推門,想看她是不是還在睡。
他隻推開門的一小半,往裏一瞧,頓時呆立,隻見小茹上身赤、裸、裸,手裏拿著肚兜正要往身上穿。
小茹正在換衣裳呢,就在這時,她感覺好似背後有一陣輕風,猛一回頭,“啊!”她一聲驚叫,手裏拿著肚兜今天上身一捂。
澤生還未反應過來,一個東西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腦門上,然後掉在了地上,他低頭一看,是一隻棉拖鞋。
“你個流氓,怎麼還學會偷偷摸摸地看人換衣裳?!”小茹怒不可泄。
“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看你起沒起床!”澤生揉著腦袋趕緊出門,將門關得緊緊的。
澤生來到孩子邊上坐下,正要端起碗喂孩子喝粥,卻聽到坐在一旁吃蒸餃的小清驚呼道:“二哥,你腦門怎麼了,撞牆了麼,怎麼紅了一塊?”
“嗯,剛才低著頭走路,不小心撞到牆了。”澤生的臉又紅了,他真的每次說謊那張臉就發紅,無形地戳穿了他的謊言。唉,他自己都不知道最近怎麼總是無奈地要說謊,不說謊不行麼?
他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說謊了!不,就從現在起,再也不說謊了!
小清倒沒仔細看他的臉色,還以為他真是撞牆了,端著碗咯咯直笑,小芸也跟著笑,“姐夫,你怎的這麼倒黴,走路還能撞牆?”
這時小茹出來了,她聽小芸說澤生是撞牆了,心裏也忍不住跟著發笑,他還真是夠倒黴的,從昨夜到現在,估計渾身上下不是淤青就淤紫的了。
不過她可不會笑出聲來,臉上仍然是緊繃著。她斜視了一眼澤生,見他腦門紅著一塊,手裏拿著勺,認真地喂孩子吃,臉上的神情似苦還憂。她不禁心生惻隱,覺得自己是不是反應過激了,將他折騰得狼狽不堪。
本來她很想過來抱抱孩子,跟孩子親一親,可是礙於澤生在那,她便沒過去。
當她往外走時,澤生才發現她起床出屋了。隻是小茹此時並沒看他,徑直往廚房那邊走,他隻瞧到了她的背影,
“小芸,昨晚大寶和小寶還乖麼?沒吵著你和小清睡覺吧?”小茹從小芸身邊走過時,問了一句。
“沒有,他們倆乖著呢。”小芸心裏很想說,孩子沒吵著她和小清睡覺,倒是你把姐夫打出屋時,把她吵起來了一回。
小茹來到廚房,見鍋裏煮了粥,桌上還放著蒸餃、茶葉蛋、小菜,雖然份量都弄得多,是給大家吃的,但小茹可不糊塗,知道這是澤生特意迎合她而做的。不知為何,她心裏還是止不住有些小感動。
她洗漱之後,正準備吃,澤生端著空碗進來了,裝作若無其事地道:“大寶就是比小寶能吃,這一小碗一會兒就被吃完了,小寶那一碗還剩了一些,怕是吃不完了。”
說到小寶的飯量,小茹真是有些憂心,他吃不過大寶,也睡不過大寶,怕以後個頭是小於大寶了。
若是往常,小茹肯定又要跟澤生探討一番如何讓小寶通過其他的辦法補充一些吃食。
可是此時,小茹真的不太想跟他交流,頭也沒抬,隻是“嗯”了一聲。
澤生見小茹不搭腔,便坐在小茹的對麵,也正準備著吃。小茹微抬頭,兩人四目一相對,竟然感覺怪怪的。
澤生的目光有些期盼,有些懇求。
小茹的目光有些賭氣,又有些閃躲,她立馬低下頭,不想看他。
可是,又不是她犯了錯,怎麼她還閃躲,還無法與他目光相對了?她忽然又抬頭,問:“你聽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麼?’”
澤生怔愣了一下,“當然聽過。”接著他又笑臉哄道,“我可是非奸非盜,就算我是獻殷勤吧,你就笑納好了。”
他笑臉哄著她,她是不是就該笑臉相迎,然後你好我也好?她可做不到,她心氣大著呢,可不會被他一哄,就忘乎地不知所以然了。
她眼眸動了動,根本不應他,低頭吃飯。
嗯,這頓早飯做得確實不錯,他的手藝越來越有長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