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1 / 1)

定是哪裏惹小家夥不高興了。

“不要提她了,對了,堯姐姐,有你的信。”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

卓旭堯眼神一亮,抑製著心裏的激動接過信。一看信封上娟秀的小楷,卓旭堯心裏就暖洋洋的,就像回到了秦柔湘身邊一樣。拆開信,她認認真真地一字一句地看下來。

此時的小木屋裏,安靜地隻有卓旭堯偶爾換頁的紙張沙沙聲。

反複看了三遍,她才小心翼翼地將信放回信封,嘴角的笑容是別樣的溫柔。想到信上最後那句“妻主,我們好想好想你,你快點回來。”她的眼裏的笑意又是多了幾分寵溺,圓潤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小玨兒之手。看著他們訴說的家常事,就讓她有種一直就在他們身邊一樣的感覺,也讓她回歸之心更加熱切了幾分。

她眼裏的柔情是那麼明顯,連不懂□的唐甜兒都看得分明,其實他一點都不陌生的,很多次他都看到她一人安靜地看著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看,那時候她的眼裏就是這樣溫柔,獨特的溫柔。雖然他知道她對他也很溫柔,但那種溫柔不一樣,就像她此時嘴角的笑容,暖暖的,甜甜的,就像糖果一樣。讓他有點,有點羨慕,也有點失落。

卓旭堯沒有發現唐甜兒突然灰暗下去的眼神,她從書桌櫃裏取出一個小木匣子,打開將手中的信放進去。

小木匣子裏已安穩地躺著另外幾封信,一月一封,加上這一封,足足已有七封。她都完好地保管著,時不時地拿出來看看,一解相*

他覺得呼吸忽然就停止了,他呆愣的麵容緩緩抬起頭看著前方,那裏的人群已被散開,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

唐古倒在血泊中,她身上的大石已被搬走,但留下的是她血流不止的傷口,大夫正盡力未她止血,但也是於事無補。

唐甜兒像脫了線的木偶,呆愣地走到她身邊,全身失去力氣,“噗通”一聲跪倒在她身旁,動了動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唐古見了唐甜兒,已經充血的雙眼裏滿是慈愛和不舍,她伸出血肉模糊的手,顫唞地著抓住唐甜兒的手試圖交給一旁的卓旭堯。

卓旭堯看出她的意圖,忙主動將唐甜兒的手抓在手中。

唐古的手放在兩人手上,緊了緊,拚盡最後一口氣發出細微的聲音,“幫,幫我,照顧好他......”

卓旭堯還未來得及答應,她的手已經滑落下來,在她和他的手上滑下鮮紅的指印。

大夫探了探唐古的鼻息,搖搖頭歎著氣。

唐甜兒的世界忽然死一般地寂靜了,對,是死了。就連卓旭堯抱著他,灼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脖頸上,他都沒有一點感覺了。

眼睛溼潤了,喉嚨如吞石般堵得生疼,但是他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怎麼辦,就是哭不出來呢......

封閉的心

卓旭堯有生以來十八年從不知後悔是什麼感覺?她沒未想過,一旦體會到了,竟是這般感受。恨不得反手逆天,一切都重新來過。

但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半刻都容不得後退。再強大的手也抓不住逝去的生命,她的腳步不會因為任何人的阻攔而停止,更何況是回頭。從卓旭堯遇到她們開始,她們的人生就已經緊密相接了。跟著卓旭堯來到西州,來到礦場,這一切都不是如果就能改變的。

如果幾個礦工準時去用飯,如果唐古不去給她們送飯,如果她們小心謹慎些,如果礦場的安全措施再完善些。誰都想著這些如果成真,這樣即使岩石再怎麼斷,也斷送不了唐古的生命。

這些如果的奢望壓在卓旭堯的腦海裏,心裏,呼吸裏都是後悔苦澀、沉重的味道。她知道,依賴如果,後悔,都是對自己弱小的無奈,所以她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救不了唐古,恨自己傷了唐甜兒,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他。

唐甜兒自始至終都不哭,這麼嬌弱的孩子在失去至親之後竟然不曾掉一滴眼淚,可是他空洞的眼神和僵硬的麵容卻是比不哭更讓人心疼。

每看這樣的唐甜兒一眼,卓旭堯都感覺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腥,這雙罪魁禍首,讓她恨不得剁了去,可她不能,她還要用這罪惡的雙手去照顧他。

唐古將唐甜兒托付給了她,她就要負責他的一生,即使將來有另一個人接手,她也不能完全放開,注定了這一生的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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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旭堯的小木屋裏,卓林打著哈欠換下將近燃盡的蠟燭,看了眼窗外,估摸著也快三更了,又是一個哈欠。

“卓林,你回去歇著吧。”

卓旭堯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還是讓卓林一個激靈,倒是精神了一分。看主子這架勢定是還不準備歇息了,深知自己也勸不了,卓林便不再多話,點點頭。

突然她本邁出的步子又退了回來,對著卓旭堯身後的唐甜兒輕聲道:“小唐公子,卓林帶你去歇著吧?我看你也乏了,就別等主子了。”

良久,一片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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