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2 / 2)

一股帶著女性氣息的溫暖包裹上來,倏然間夜晚悄然凝聚的寒氣消散殆盡,呼吸間熟悉的味道讓他回憶起曾經的夜晚,也是同樣的溫度注入心髒,那猶如罌粟般纏繞在心尖的沉淪、不可自拔讓他倉惶間抓住一絲理智,掙紮著褪去身上的暖源,他已經不起那股蝕骨的糾纏。

他急不可耐地排斥刺痛了卓旭堯,她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情感,製止他的動作,緊緊抱住他的身子。強勁的桎梏使得兩人的身體好無縫隙地緊貼在一起,季洛涵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傳遞來的震動,驚得他忘記了動作,呆愣在她的懷裏。

潔白的月光下卓旭堯的雙眼透著憤怒的赤紅,也散發著一抹無奈的哀傷,她壓抑的嗓子低沉得讓人心疼,“為什麼,為什麼逃避我?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

兩人之間的隔膜因為卓旭堯強硬的一步不複存在,是走得更近還是離得更遠,此刻決定權就在季洛涵的手上。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乃至一個眼神都極有可能決定兩人今後的路。

卓旭堯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回答,等到的卻他幹脆利落的掙脫。他清澈的眼眸平靜無波,淡然地回望著她的炙熱,“我不明白卓少的意≡

春雨如絲,帶著冰涼的寒意淅淅瀝瀝地落下,漸漸滋潤了久經秋風的幹裂大地,清涼的水色散發生命的氣息。從遠處看去,整個都城都籠罩在蒙蒙水霧之中,美輪美奐的高樓披著神秘的麵紗若影若現,仿佛海市蜃樓般不真切的美麗。

卓旭堯獨自行走在街道上,月白色的長袍上一塊塊水印成花,朵朵綻放。細小的雨絲費盡心思地凝聚成滴滴水珠順著幾縷柔順的發絲滑落到白玉般的俊臉上,一路曖昧地滑過直挺的鼻,完美的薄唇,刀削般的下巴,頎長的脖頸,最後沒入微微敞開的衣領侵占了誘人的鎖骨。

這讓一旁有幸瞧見的男子們嫉妒不已,心癢難耐,躊躇著是否該將雨傘給女子送去,卻又忌憚她周身那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硬冷氣勢,久久不敢動作。隻能運起含情脈脈的雙眼暗送秋波,妄圖獲得天人一顧。

卓旭堯絲毫不在意自己已成了眾人眼中的美景,輕慢的步伐細細感受著臉頰上的寒意,冰涼的溫度讓心中某處灼熱的鈍痛稍稍緩和了些許。

自那晚之後,她就再沒見過季洛涵一眼,越是不見便越是想念,心上被挖空了一處也後知後覺地開始發疼,愈演愈烈的灼痛讓她清楚地認知到她對那人沉重的愛戀。可是又有何用,在愛情之路上,她卓旭堯敗了,這一敗便毫無翻身的餘地可言。

她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幾位夫郎,尤其是心思最為敏[gǎn]的秦柔湘,故而便一人出來放鬆心情。

放眼望去,灰暗的天空中幾片陰沉的烏雲毫無生氣,惹得她的心口更是沉悶。不禁俊眉微蹙,別開了眼。視線卻在一下秒觸及到了一抹素色纖影,看著那人伸出玉手任由女子扶著他下了馬車,一雙美眸半斂,隨著心髒的猛然扯動而瞬間幽暗陰沉,冰冷無光。半響,終是邁開了腳步隨著那抹身影進了酒樓。

眼見著兩人進了一間廂房,卓旭堯尋了個角落坐下。這位置極好,即不易被察覺,又能將對麵廂房的動靜盡收眼底,連秦朗眼裏溢出的柔情都一覽無餘。可惜,很快那扇雕花木門便無情地阻擋了她的視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纖細柔美的背影緩緩消失直至不見。

卓旭堯極力克製著心底叫囂著衝進去的衝動,骨節分明的手指緊緊捏著酒杯,微微突出的青筋在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清晰可見。她的雙眼緊緊盯著那扇木門的門縫,緊抿的薄唇微啟,一仰頭將杯中幾乎快要抖落而出的酒水一飲而盡。

***

夜色的降臨將本就陰暗的天空浸染得更是幽深,薄弱的月光被邪惡的烏雲吞噬殆盡,隻有街道上的點點燈火在涼風下孤軍奮戰,顯得慘淡無力。

卓旭堯桌上布滿酒壇,酒壺,全是空空如也,酒水已盡數進了她的腸胃。從她坐下那一刻起便酒不離口,一個多時辰下來麻木的舌頭已體會不出辛辣的刺激,腸胃也滾燙到了極致。

她仰著頭,一滴清酒猶如青澀的少年含羞帶怯地從壺嘴中露出頭來,緩緩滑落到開啟的薄唇中。喉嚨微微一動,便被吞咽至腹。放下酒壺,卓旭堯那雙本就朦朧的桃花眼更是被酒氣蒙上了一層薄霧,水光閃閃卻不見迷茫,依舊死死盯著那扇門。冰冷的目光如一道冰刺,但偏偏刺不穿一扇木門。

沉重的酒意讓迷亂了神誌,她不禁開始想入非非。越是幻想心底冒出的寒意越是冰冷刺骨,漸漸地刺激著疼痛的複蘇,她卻毫不在意。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冷笑,卓旭堯,你這算什麼?他在會他的情人,你又何必在這像一個傻瓜一樣地等待?你又有什麼資格等他?你到底在等什麼?等他與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甜甜蜜蜜?還是等那無情的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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