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沒死怎麼叫守屍。”閑雲說。

洛書想了想,道:“反正就是守著。你想怎麼對付她,我幫你,反正不會讓她好過的。”

對方表情嚴肅,甚至還有些可怕。閑雲知道洛書一向言出必行,他若點頭,估計這接下來幾天洛書都會守在這裏,或者喊朋友,或出錢,總之就是要把憑欄聽雨抓住然後碎屍萬段。

他伸手扯洛書的臉,硬生生扯出了一道弧線:“別瞎折騰,我哪有閑工夫對付她。剛才那些話也就是嚇嚇她罷了,誰要來真的了。”

“可是她對你做了那些事……”那些不可饒恕的事。洛書氣在心頭,手指對著窗外那個方向點點點,差點把窗戶紙給捅破,被閑雲一把拉了回來。

“你小心點,破壞公物是要賠錢的。”恩,醉仙樓裏就是一層窗戶紙那也是極貴的,洛書不差那個錢,但閑雲也不願他大動幹戈。隻是笑笑:“守了人出來,弄死她,逼她出遊戲,幫我報仇?”

那個對字梗在喉嚨裏,怎麼也出不來。洛書覺得,自己心裏好像是這麼想的,可被閑雲一說,又有點像小孩子吵架似的。

閑雲搖頭:“以前是你教我的,別跟這些犢子一般見識。而且,真教訓了她又怎麼樣,她再來找我報複?我再找她報複?沒意思,真的。就這樣,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這是一條人命……”

“那你要告訴她因為她的關係死了一個人,讓她後半輩子都良心過不去嗎。”閑雲側過來臉來,“差不多了,我挑明了事情戳了她的痛處,至少這些日子她會反省自己的所做。而且,她最在乎的幫會現在也已經分崩離析,她不會覺得好過的。至於那些事……”

那些事,並不如閑雲剛才輕描淡寫說出來那麼簡單。

一開始隻是被父母發現了端倪,強製讓戒了遊戲,後來是憑欄聽雨的宣揚,想讓他放棄洛書讓自己有機可乘,莫以凡自然不會如她所願,但最終的結果是領導勸退辭了工作,身邊朋友退避三舍,父母也在鄰裏的指指點點之下讓他反省讓他改正。

他不怕外人的指指點點,卻恐懼所有來自親近的人的異樣眼光,讓他漸漸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可他有什麼錯,他要怎麼改。

被限製行動關在家裏的日子,他能夠麵對的隻有空白的牆和空白的天花板。

外物純白,唯有他是肮髒的。

“洛書,歸根結底,這一切還是因為我的懦弱啊。”

無法駁斥的話,之於閑雲,之於洛書。以至於洛書這個本來話就不多的人,現在連一個字都蹦不出來了,呆望著一臉得意笑著的閑雲,恨不能上去給他倆耳刮子。

可他舍不得。

以前,很久以前,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互相之間還並未生出什麼特殊的好感,莫不可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逗比,他都不敢相信,遊戲十載都沒有見過一個比他更逗的人了。

他喜歡看這個逗比笑得天真無邪。

仿若這世上,都沒有能讓他難過的事情。

可後來才知道,這些都隻是表象。一直笑著的人,也許心裏裝著比誰都要沉重的包袱,並且日漸加重,最後終於活生生壓垮。

便是不願相信,可他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往後的餘生也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網 提 供 線 上 閱 讀

於是當閑雲居然真的又活生生出現在他麵前笑得像過去一般時,他不忍打破這份平靜。

怕眼睛再一睜發現隻是夢一場,身邊躺著遊戲頭盔上麵還有指甲摳過的深深的痕跡。

他怕,他比任何時候都怕。

可是,這世上,真的有奇跡。

醉仙樓裏人來人往,他們兩人之間氣氛微妙,終於還是在樓下那些人跑來圍觀之前撒丫子跑了。

洛書問他:“去哪。”

閑雲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世界很大。

從碧波湖,到不老泉,到所有他們曾經路過的待過的地方,去哪兒都行,去哪兒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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