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直至濕了前襟,濕了後背。
良久,青衫老者麵皮抽動了一番,擠出了難看的笑容,發出了帶著一絲顫抖一絲幹啞的聲音。
“這位……”
他本想以小友來稱呼葉風,但是,他張了張嘴,沒有敢喊出,臨到發出時,卻是喊出了前輩之言。
“前輩,小的無意冒犯,還望海涵。”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很是對著葉風行一記重禮,以證自己的誠致,但是,他沒有。他怕自己的動作在葉風眼中造成誤會,因此,他雙手貼著大腿很緊,哪怕右手間的長劍劃破了衣衫也是沒有感覺到,小心的望著葉風。
毫無疑問,葉風這種詭異的攻擊手段,真真正正的震懾住了他。
石天在破除了那道劍芒之後,親眼看到了葉風的出手。因為緊臨,他不但看到了,並且看得十分的清晰。
但是,就是因為清晰,所以震撼。
這隻是普通的一指。甚至,石天並未在這一指中看到任何的不尋常的之處,就好像是隨意的舉起了一個指頭。
當時,他心裏還在疑惑這少年為何會舉起一隻手指,但是,當他看到那名散修直接莫名死亡之後,他的心裏好像是湧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靜,。
“這……這也太詭異了!”
“這是什麼手段!怎麼可能沒有任何波動,那人便身死了!”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心下震撼的石天再次看向葉風之時,眼中露出了極度的震驚之色,緊接著便是一陣極度的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做出不妥的事情,更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
想起青袍老者的驀然收手,在此時,他終是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此少年從而產生的結果。
他用餘光望著這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心下極度的羨慕。心想,看這少年不過是十八.九歲,但實力卻是達到了這般地步。不知道是哪個勢力培養出來的天才人物。
如此一想,本來因形勢所需才說出的虛情假意的結交,在此時,卻是真心的想要結交起來。
不過,當他聽到青袍老者的話後,他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驀然望向青袍老者,冷笑道:“你這態度轉換的可是真夠快的。如若不是這位兄台的手段強大,恐怕我二人都要留在這裏吧。”
本來,以他如今五十三歲的年齡稱為葉風為一聲小兄弟並沒有什麼錯誤,但是,在見到葉風的強悍後,他那聲小兄弟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嘴,因此,他臨時改口稱葉風為兄台,以表自己對於葉風的尊敬。
聞言,青袍老者麵色一變,隨即強壓心中的不安望向葉風,強笑道:“在下自知罪孽深重,還期望前輩能給在下一個機會。”
葉風實在不願因為此事而引起不必要的其他麻煩,因此,心裏本來想要講出就此揭過的話語時,卻不曾想,石天再次在他之前說出了話語。
石天冷哼一聲,喝道:“說得到是輕巧!之前,為何你不輕言放過石某人!怎麼?怕了?既知如此,為何在之前屢屢逼人!”
說著,其眼中冷光閃過,“你自斷一臂,將所有財富雙手奉上後,再與兄台提及如何處罰你的事情吧。”
這句話,正是青袍老者說給石天的話,此時卻是被石天原路奉回。可想而知,石天對於之前所遭受到的待遇是如何的後怕,對於青袍老者是如何憎恨。
聽聞此言,青袍老者麵色再變,緊張的望了葉風一眼,額頭上的冷汗流落的更快了。
他深知道,在亂葬之地丟了一臂會形成什麼樣的結果。無疑,必死無疑。因此,雖說這樣的話語是由石天說出的,但是,他聽到了石天對葉風做出的承諾,因此,他一直以為眼前的少年正是被這份承諾所吸引才出手相助的。如若少年想要與天劍宗交好,自然不會反駁這樣的決定。所以,青袍老者極度擔心。
但是,他的擔心是多餘。
葉風不在乎石天的承諾,哪怕葉風不是天劍宗的弟子也不會在乎。
葉風一直是這樣的人,一個簡單,心中卻是有著自己堅持的人。
他從來不會因為他人之強而客意奉承。
他更做不來屈人之下的恣態。
因為,他在心底將自己的尊嚴看的很重。
更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些固執的劍修。
聽到石天的言語,葉風本能的有些反感,皺了皺眉頭,就在石天欲要再次而言之時,伸手阻止了石天,淡淡望向青袍老者,再次淡淡的說出了三個字,“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