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長天眉頭一皺,身形在離統領府不過十丈的距離下停了下來,隻不過,他的手仍然握在劍柄之上。
想了想,問道:“我能相信你嗎?”
葉風神色從容,聲音之中不帶絲毫的情緒,說道:“能。”
肖長天略一沉吟,說道:“肖某人乃是奉命而來,未能等到結果,不能離開。”
葉風道,“原來如此。那便等吧。”
肖長天一怔,咧嘴笑了起來。
他的牙齒很白,即使在黑夜之下卻也掩飾不住那股潔白之意。
他將手放下,指著屋頂,認真問道:“我能不能上去等?”
葉風緩緩搖了搖頭,“不能。”
肖長天一怔,問道:“為何?”
葉風如實道:“你上來,那便是相當於將我統領府踩在腳下。”
“呃……”
對於葉風給出的答案,肖長天感覺有些無語,心想,你既然忌諱這東西,那你為何站在屋頂之上。
抓了抓頭部,認真問道:“我如何才能上去?”
葉風想了想,說道:“有酒否?”
肖長天一愣,不知所以,下意識的回道:“有。”
葉風點了點頭,“那便上來吧。”
“……”肖長天心下再次無語,心想,難道有酒就可以上去了。
不過,想歸想,既然人家主人已經讓上去了,那便如願了,也沒有必要計這個真。
身形輕縱間,便登上屋頂,幾步之下便來到了葉風的身旁。
借著雨色,肖長天看清了葉風的麵貌,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個很平凡的少年,看不出任何實力高強的跡強。然而,肖長天並沒有因為葉風的年青與平凡而小視葉風,因為,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心間有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而葉風趁此機會也看清了肖長天,是一個長相極為粗狂的大漢,寸頭,濃眉大眼,下頜處的胡子根根而立,就好像鋼針一般,顯得極為堅毅。
“與你站在一起,不好。”
葉風開口打破了二人間的沉默,說了一句實話。
肖長天一怔,“為何?”
葉風認真道:“因為你太高,這樣會顯得我很矮。”
“呃……”肖長天再次無語,這是他在一生之中頭一次碰到這樣的對話。
大眼一白,嗡聲道:“你怎麼不說你太矮。”
“矮嗎?”葉風搖了搖頭,認真道:“我這是正常身高,而你,已經脫離了正常範圍。所以,隻能是你的問題。”
肖長天抓了抓頭部,喃喃道:“好像是這個理。”
葉風淡淡一笑,“酒來。”
聞言,肖長天立時從儲物袋之內掏出了兩壇酒,扔給了葉風一壇,自己抱著酒壇,坐在了屋頂之上,輕輕一拍酒壇底部,立時酒封破開,冒出了一股極為濃烈的酒香。
隻不過,他並未喝,而是疑惑問道:“你不是說不能上來嗎?為何有酒就可以上來。”
葉風將酒封打開,嗅著那酒香,緩緩飲了一口。良久,方說道,“邀朋友上來觀景,到是未嚐不可。”
“觀景?”
肖長天四外張望,隻看到了沉寂寂的孤城以及那如同天瀑般的夜雨,無語道:“大晚上的能看出個鳥來。哪來的景可看。”
葉風淡淡一笑,“有雨可觀。”
肖長天瞪大了雙眼,指著雨線說道:“這玩意有啥好看的。再說,天色這麼黑,連個雨線都看不清,怎麼看?”
葉風微微一笑,“你會看清楚的。”
“嗯?”肖長天不明所以,就待想問些什麼,忽然,其頭部猛然一轉。
因為,有腳步聲傳來,並且,不止一道,而是多道,密密麻麻,並且越來越近。
葉風狠狠灌了一口烈酒,將酒壇拋給肖長天,笑道:“你馬就能看到。”
正說著,忽然有著身影躥起,向著屋頂縱越而來。
而就在這時,隻聽得“嗆啷”一聲,一道劍光如同流星般劃過,照亮了雨線,穿透了雨幕,在雨中留下了一道中空的通道。
而通道的那頭,卻是映出了一張臉。
那臉上的神色複雜,有貪婪,有迷惘,更有不甘。
隻不過,那張臉很快便消失了。
因為,那臉的眉心處有著一道血痕。
肖長天心下驀然大驚。
他根本未曾看到葉風如何出手,但是,那躍起的身影卻是死在了葉風的手上。
他有些不可理解,更多的心寒。
心下慶幸不已。
此時,他深深的知道,如若自己也選擇這種不打招呼的方式,那結果將會與那死人一樣,再無清醒之時。
這時,葉風的聲音再次傳來。
“夜下觀雨,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