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當重恩,有恩必還。
葉風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報恩的初衷。他一直再努力著,然而,他卻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去報恩。
如若說陳長老的恩情,他隻需要好好的修煉下去,達到陳長老的期望,那便是報恩。那駱冰雲呢?
救命之恩,不可謂不重。但是,這個恩情如何來報?
駱冰雲與葉風隻不過同歲,是最小的二代弟子,但資質卻是幾乎無人能比,至少在葉風未曾出現之前,駱冰雲一直是被冠以第一天才之名。這樣的駱冰雲,葉風實在想不出,自己能以什麼樣的方式去報恩,這讓他苦思無咱。
天色黑了下來,星空下,月起高懸,山峰內一片安靜。
葉風望著那高高懸掛的月亮,雙眼眯了起來,神色間有些迷茫。
……
天劍宗,第四階層有著一處蓮池。
這處蓮池並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為而製,因為太過方正。
如若有人在此定會疑惑,雖說此時已過了嚴寒之際,但天氣仍然是很冷,遠遠還沒有達到花開樹青之際,然而,這蓮池之內卻是有著成片的蓮花。更加讓人疑惑的是,這些蓮花與其他地方蓮花完全不同,均是藍色,很是妖豔。
不過,也有著人不同,哪怕見到這成片的藍色蓮花也不會有著任何的疑惑,那便是駱冰雲。
駱冰雲曾與葉風說過,她喜蓮,並且以蓮的生長方式形成了自己的劍道根基,自然,不論這蓮生長成什麼樣子,是什麼顏色對於她來說,僅僅是蓮就可以了。
隻不過,此時的駱冰雲卻並沒有因為身為蓮池旁而高興,相反,她的神色中有著一絲愁容。
望著星空之中的漫天星光,望著那潔白如玉的月亮,駱冰雲臉上露出了自嘲之意。
“修為不斷增長有何用?”
“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如若要是能夠選擇,我寧願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
緩緩的低下了頭,自嘲之意更濃,喃喃的說著。
“如若是凡人,定然不會有那麼多不開心的事情,隻需要活得自在就可以了。”
望著那些自己喜歡的蓮花,問道,“ 你們說是嗎?如若我是凡家子女,肯定不會活的那麼累。”
“想必……,你們也不想呆在這個地方吧。是的。你們肯定不喜歡這裏。如若你們能走的話,肯定早就離開這裏了。”
“可是,你們走不了,隻能呆在這裏。你們,真可憐……”
駱冰雲的話,一直很莫名她那臉上的自嘲更是莫名。很顯然,她的心中,有著隱藏著很沉重的事情。
春季的夜,比之寒冬不逞多讓,一樣的寒冷。
然而,她卻好似感覺不到冷。
她的裝扮始終那麼簡單,好似千年不曾改變,隻是一襲單薄的白色長裙。
風過,長裙輕動,青絲微揚,清晰的顯露出了她的容顏。
她還是那麼的美麗,就像是一個仙子一樣,不容褻瀆。
隻不過,相比與葉風見麵之時,她的麵寵雖說還是那麼的潔白如玉,但她的眉心之處,卻是有著明顯的不同,出現了一道明顯的青色印記。
自葉風離開之後,駱冰雲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裏,修為再長,達到了劍元七境。
但凡是劍修之士,對於自己修為的增長,那自然是十分的欣喜。然而,她卻是卻高興不起來。她寧願修為再也不增長。
良久,她緩緩搖了搖頭,輕聲長歎,“也許這就是命運吧……”
話說完,帶著愁容,帶著惆悵,緩緩的向著洞府走去。
而就在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長歎。
她的身影一止,望向聲音方向,微施一禮,“師尊。”
“冰兒……”
伴隨著聲音的欲言又止,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女子走到了駱冰雲的身前,正是天劍宗修為最高者,周長老。
仔細打量了一番駱冰雲,周長老再次一歎,“時間不久就能突破到劍元八境了吧。”
“嗯。”駱冰雲輕嗯了一聲。
周長老問道,“我給你的素心訣沒有修習嗎?”
駱冰雲說道:“修習了。但是,仍是止不住靈氣的自動進入。”
“唉……”周長老再歎,緩緩搖了搖頭,“這都是命啊……”
駱冰雲沉了少許,強笑道,“師尊,既然這是命,根本無法阻止,那便認了吧。”
周長老沒有接著駱冰雲的話茬說下去,而是抬頭望著那月亮良久,方說道:“冰兒,如若你不願意,天劍宗無人敢強迫於你。我現在還未死,他們要是敢有任何異心,我定然將他們斬於劍下。”
聽聞此話,駱冰雲的愁容並未放下少許,反而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