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是為了你們這些人能夠擁有一個好的環境才加班道這麼晚的，為了大家，小家就犧牲一下嘛，你就對他們說，我們是先打了電話訂的不就完了，好了，把這條魚趕緊弄好，端那邊去。”
王科長手中拿著個公文包，他用公務包指了指老板娘的鍋裏道：“待會兒多放點油，多點兒土豆，多辣，少花椒，少薑，不要蔥，香菜一般量，黑木耳可以，多放點兒。”
“這……”老板苦笑著拿出了一包軟中華，塞到了王科長手裏，道，“王科，你看，我們也不容易，那三個客人的確等了很久了，我剛也答應了他們，說等個兩三分鍾就能好，要不這樣，我給大家先弄點鹵味，先墊墊肚子。”
烤魚檔的攤位邊上，一般都會放一個爐子，爐子上放著一個大盆，盆裏鹵水煮著豆腐片兒、牛肉丸、豬耳朵、豬尾巴、雞蛋、土豆、臘腸之類的東西。
王科長看了一眼鹵味，還沒說話，方才那化著濃妝的製服女飛快的走到鹵盆麵前，用裏麵的鐵夾翻了翻，道：“剛才差點兒忘了，好久沒吃這個了，豬尾巴兩根，土豆十個，嗯……三根臘腸，牛肉丸二十個，先給我裝起來，我再看看。”
隨著製服女繼續點菜，老板的臉色越來越黑。
因為這都是不會給錢的。
可是，沒有辦法，不得不讓這群披著狗皮的人白吃。
“小劉啊，你這是餓壞了，想喂飽你，可真是要下血本啊。”王科長笑眯眯的道，姓劉的製服女腆著臉笑了笑，燈光下，她臉上的粉撲棱棱的往下掉。
“真是餓壞了，要不先給我們一人炒個肉絲飯先頂頂？”另一個高瘦的製服男道。
老板娘看了一眼老板，老板低下頭，臉色已和爐火中的煤炭融為了一色。
“搞什麼，老張啊，你知不知道，這幾天在嚴打啊，本來呢，你們從前幾天起，直到過年，都是不能在這裏擺攤的，但是呢—――
我們王科長考慮到你們也不容易，所以就跟食藥監局那邊的人打了招呼，暫時不要清理你們這邊，我們王科長，為了這個可是欠了食藥監局牛科長很大的人情，你不要總是以為我們老是白吃白拿，你想想，從現在到過年你都沒法兒開業的話，是不是損失更大？”
林楓笑了笑，杜淳風老神在在的和馮青瑤碰了一杯，像看戲一樣，調整了一下坐姿。
烤魚檔老板咬了咬牙，賠笑道：“我也知道，但是……能不能稍等一會兒，這魚是那邊客人先要的，我知道各位領導餓了，但是我這小本生意，做的就是薄利多銷、回頭客，你們不能白吃了之後，還趕我客啊，我有一個兒子和女兒在讀書呢，學校的錢，可是不能欠賬的。”
老板娘拿起鍋勺，一把拉住自己老公，笑容滿麵：“王科長，你看能不能等等。要不，待會兒的酒水，也算我們的。”
“吃烤魚本來就是要喝酒的，我說你們兩個真是，不就一條魚嗎，你們過去和那桌的人說說不就得了？看他們的穿著，也是知書達理的人，舍小家，為大家，你一點就通。”劉小玲說著還掏出化妝鏡出來，看了看自己的眉毛，道，“這裏烏煙瘴氣的，該整頓整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