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馮母才從床上坐起來穩了穩心神:“你實話說,昨晚因何事爭吵?”

沐萱擦幹眼淚道:“娘,相公她,她想要洞房,我,我沒準備好,便拒絕了。娘,都是萱兒的錯,萱兒好後悔,娘。。。”

“不是早該洞房的嗎?你既沒準備好還嫁過來做什麼?我年輕時喪夫還有逸宸為伴,起碼為馮家留下血脈,你呢?你才嫁過來幾天便害死我的宸兒。隻以為娶了個賢德的兒媳,想不到竟是個克夫命,你讓馮家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馮母沉浸在喪女之痛中,明知自己的孩子是女兒身沒辦法洞房,即是洞房也不可能有子嗣,但依然怒斥沐萱,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這喪女之痛全發泄在沐萱身上。

沐萱被馮母訓的心裏愈發難受,愈發愧疚:“娘,都是萱兒的錯,娘,你打萱兒吧。”

馮母對著沐萱一頓訓斥後慢慢平靜下來:“打你有什麼用,打你我的宸兒也不會回來了,你走吧,你還年輕,沒必要搭上一生,我知道這守寡的苦楚,我那個時候身邊有逸宸,日子雖苦總還是有個盼頭,你呢,空守著這日子沒法熬啊,你收拾收拾東西,回娘家去吧,逸宸她不用你來守,你還是個處女,又是大家小姐,會有好人家要的。”

“娘,萱兒不走,萱兒替相公給娘養老,我要代逸宸盡孝,娘,你別趕萱兒走。”沐萱一聽便使勁搖頭。

“馮老夫人,我家老爺夫人來了”杜夏在門外恭敬的說道。

沐萱一聽自家爹娘來了,便擦幹淨眼淚,扶著馮母出去了。

沐萱見到自己的爹娘後緩緩施了一禮:“爹,娘。”

“恩,好萱兒,我苦命的女兒,快起來,最近憔悴不少。”杜夫人趕緊將沐萱扶起,疼愛的撫著沐萱。

“那個,親家母,宸兒的事我們聽說了,您節哀順變啊!”杜員外見到馮母便開口安慰。

“杜員外是來接女兒回家的吧。”馮母一見便知杜員外心中所想便開門見山。

“親家,宸兒已經去了,想必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萱兒她年紀輕輕的守寡受苦吧。”杜夫人見自家丈夫麵色尷尬便解圍道。

“爹娘,女兒不回,你們回去吧。”沐萱趕緊回道,轉身對馮母說:“娘,你別讓萱兒走。”

“你這是何苦!!!隨你爹娘回家去吧。”馮母搖頭歎息道。

“是啊,萱兒,跟娘回家吧,你這般宸兒她也回不來了。”杜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著。

“娘,你別說了,女兒是不會回去的。”沐萱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可由不得你,你讓我和你娘眼睜睜的看你守寡麼?”杜員外怒道,隨即轉身,“來啊,送大小姐回府。”

“是,老爺。”隻見四個家仆向沐萱走去。

“不,爹,娘,你們不能這樣,女兒死也不回去。”說罷朝小灶跑去,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把菜刀。

“爹娘,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可是我有自己的想法,爹娘,不要逼萱兒,是我害死相公的,要不是婆婆無人照顧,女兒真想一死謝罪。如今婆母高齡,女兒怎麼棄之不顧,今日若隨爹娘回府,女兒一生難安,求爹娘成全。”說完朝杜員外杜夫人跪下了,隻是菜刀卻架在了脖子上,依稀可見血痕。

杜夫人愛女心切,更是害怕沐萱做傻事便勸了幾句,看沐萱實在沒有要回去的意思便拉著杜員外往院門走,在門口處言道:“若生活有困難,隻管回娘家來找娘。”

杜春杜夏見杜員外杜夫人走了,便急忙奪下菜刀,扶起沐萱進了屋。

馮母站在原處望著天:“宸兒啊,你有妻如此,真舍得命喪懸崖嗎?你爹的冤你不想伸了嗎?馮家的仇不報了麼?馮家幾十條人命就這麼白死了?你如今連娘也不想要了麼?”哀歎幾聲也回了屋。

話說逸宸掉下懸崖後便昏迷了,此刻她緩緩睜開眼睛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她小心的轉頭查看,隻覺得心砰砰直跳。

卻原來,逸宸從崖上掉下來的時候,崖壁縫間長出來的樹枝夾在了她和身上背的柴之間。她現在正懸在懸崖半空中,逸宸冒著冷汗打量著周圍,見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有個洞口,洞口右側也有一樹枝,便暗自思量“吊在這恐樹枝斷了便是自己的喪命之時,倒不如搏一搏。”想罷便暗自鼓勁,她小心翼翼抽出一隻胳膊的刹那便踏了一下懸崖壁直奔樹枝,在樹枝連踏兩腳借力反身將自己扔進了洞中。

“啊!!”後背觸到地的那刻逸宸痛的喊出了聲,可是不容她喘熄,就看到一讓人惡寒之物闖進自己嘴裏,她還未來得及將其吐出,便感覺“咕咚”一聲,那物竟自己爬進了她的喉嚨。她一股腦的直起上身,趴在一邊嘔吐。

“嘔。。。嘔。。。”良久不見那物出來,逸宸放棄般的躺在了地上。

忽然,一座墳墓出現在逸宸眼簾中,她趕緊爬了起來,隻見墓碑上寫到:“天南地北兩佳人,癡情更讓留人醉。仰天歎,情有心生,何必念世俗,咄咄相逼失風度,羞煞須眉男,愧愧愧。”

“看來墓中是兩位絕色佳麗,她們明知都為女子卻生死相許,那我與娘子是否也能如此?她會接受嗎?”讀後的逸宸沉思了起來,隨後便笑了,自己尚困在此地,出去談何容易,想這做什麼,逸宸自我嘲笑的搖了搖頭便接著看:“求寬恕,留有功蟬待後人,他日若現有緣人,替某墓前跪三拜,此生萬悔終得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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