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就是他的女兒麼?
長得真像他,這麼高了,這麼大了。
“爹爹!”這一次兀官琴竽才覺得是從自己口中喊出來的,目瞳孔之中也映著一雙紫眸,沒有任何懷疑的,她感覺到了無比的親切,一種血脈上的共鳴感,似乎不容置疑的這人就是她的親人,她一點代入感都沒有,天生的這人潛意識裏就是她的父親。
“你在這裏有飯吃嗎?”接著兀官琴竽便問了她對這個父親的第一句話。
段幹無詡微微一愣,望著兀官琴竽良久之後輕笑了起來,一直笑到兀官琴竽眉頭打結,他才停了下來。
“沒有。”他如此說。聲音溫潤如玉,溫和似水,絲毫聽不出這男人已經承受著這石頭也不能忍受的痛苦
“能睡覺嗎?”兀官琴竽望著空洞的衣罷,好瘦。
“不能。”但能死,然後再複生。段幹無詡紫眸開始生動了起來,有了這麼多年來所沒有的生氣。
“有休息嗎?”兀官琴竽目光落在他後方,哪些凶殺之氣最濃的通道口。
“沒。”
“這裏沒有休息,不能睡覺,還沒飯吃,太不好了,跟我回去吧!”她的語氣是如此的自然,仿佛他不是離開了多少年而是昨天,仿佛他不是被封印,而是出了趟遠門,而他的女兒來接他的。
好!
段幹無詡順著她的語氣,幾乎要開口應了。在他不由自主的想上前哄哄這個乖巧的女兒時,才發現自己被封印了任何東西都無法靠近三丈之內,一切才回到了現實之中。
“娘親很想你。”雖然她什麼都沒跟她說,但是兀官琴竽很清楚,否則圖書管上麵的那幅畫就不會這麼一塵不染了。
“我也很想你們。”每天都很想。
“他們說你彈琴很利害,但我沒聽過呢。”小女孩般的語氣帶著渴望。
男人嗓子一澀想說話,被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我談戀愛了,想你去看看他合不合格,總是要見家長的。”兀官琴竽席地而坐,抬起腦袋望著這個高大的男人。哪怕他沒有盡到任何家庭的責任,她依然沒有一絲怪他的意思,她敬重他,或許在佛海大陸還沒來之前,她曾怪過,接觸到燭九陰大陸之後她便不怪了。
在這種人人自私謀取私利,追求自己武藝高人一等的地方,她的父親卻是一個充滿大愛的人,他心懷天下,她的父親是一個聖者,是永遠不可能被超越的存在。
哪怕他的選擇賠上了全家人跟他受苦,她也為他而自豪。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女兒長大了,懂事了。
“本來娘是想讓我一輩子裝個瞎子的,但是我想來看看爹爹過得好不好,我想帶爹爹回去。”
“女兒覺得,天下百姓很重要,我們一家團聚更重要。”
“我應該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爹爹姓的,我不喜歡別人對著娘的麵罵我是野種。”
“娘很生氣,因為我不聽話,我過來了才發現這個大陸人人都很喜歡我們的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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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一個默默的聽著,時間並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凶戾的空間之中都產生了一種說不清的柔和感。
“爹,我生日快到了,到時候你來吧!”女兒目光帶著渴望。男人眼睛溼潤了,這些年來任經生胡鬧、恐嚇都沒有動過的心,被什麼揉成了一團,軟的嚇人。
“好。”
終於,一道聲音從空虛無盡的黑暗之中傳了出來。帶著黎明前的光彩,帶著辰晨曦將升起的溫和。
要是他不願意誰能困得住他呢?要是他想走誰能攔得住呢?兀官琴竽心終於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