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的舅舅,又不是你舅舅。”

霍光死死箍著衛青的脖子,小眼睛謹慎的盯著霍去病,生怕哥哥把這樣一個好舅舅給搶走了。舅舅都答應了,哥哥你還矯情什麼?

唉……

不知這是多麼久遠的回憶了,哥哥和舅舅,都沒了呢……

這年他二十六歲,早已不再是當年懵懂的小屁孩,舅舅雖待他極好,卻永遠都不是他的親舅舅……有時候,他一個人跑到茂陵邊上的廬山墓去看衛青,呆著呆著就到了下午夕照,然後順道去祁連墓看哥哥,這個哥哥,唉,他隻認識了哥哥四年,沒見幾麵,哥哥就在塞外殉國,雖是血脈至親,總覺得少了那一份感情上融洽。哥哥……

他看到祁連墓的邊上有人影在動,忙悄悄走近,借著黯淡的天光,終於看清前來拜祭的人,忙走了過去,跪拜道:“臣霍光叩見太子,太子妃……”

兩人望見霍光,眼神顫了顫,劉據隨即苦道:“霍光啊……你也來了。”

“回太子殿下,臣過來祭拜大將軍。”

而劉據伸手輕輕按了按霍光的肩膀,將他扶起,道:“舅舅就是舅舅,喊將軍你也不難受。來,跟我一起再去看看他……”

原來,衛青也是太子的舅舅啊……霍光心道,然後跟在太子和太子妃後麵三步之處,回到廬山。那麼一座巍峨穩重的廬山,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青蒼的顏色,正如這墓的主人,他的碧血丹心,他的蒼莽人生,他的成熟墩重,他的藍天草原。

劉據在看墓碑的時候,眼睛中是含著淚的,小時候給他削木劍,教他騎馬射箭,教他武藝的舅舅……他們一起坐到月亮升起來,然後回長安。

☆、戾園一曲葬雪吟 (5)

霍光偷偷瞅了太子妃一眼,是個美麗的女人,卻沒有一般女子的嬌嬌之態,他記得衛青曾說過,戾園葬雪麼……很像一個人,像一個多年前就故去的人,隻是少年的霍光纏著衛青問他像誰的時候,衛青就嘿嘿敦厚的笑道,“以前的一個戰友,長得像個女娃,一天到晚想著要打匈奴,他沒能等到出兵就身犯重罪,被賜死了……”

每個人回憶裏的時光,都是那般苦澀。韓嫣死後不久,衛青為車騎將軍,出上穀,打了大漢抗擊匈奴的第一場勝仗。“小光,不管你受到怎樣的恩寵,都要小心謹慎,陛下跟前,不比常人。”

“他到底犯了什麼罪?”

衛青撐頭不語,過了一會兒,拍著霍光的頭,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果然是長大就知道了呢……

元鼎六年,在朝堂上,皇帝下旨給韓說封龍額侯的時候,他也在一旁看著,卻驚訝的發現,滿朝文武看著那道聖旨,眼睛都是向上翹的,嘴巴都是向下歪的。待到下朝,霍光隨百官一齊出殿,聽不到百官向韓說道賀,隻聽到他們三三兩兩低聲的議論,不屑的瞅向韓說,瞅得韓說一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麵紅耳赤。霍光歎息一聲,跟著舅舅,去向韓說道賀。

而百官對於韓說的態度,皇帝也隻是看在眼裏,並未有什麼表示……或許,也隻有衛青,還記得當年英氣勃發的戰友了吧……

他們回到長安,已在夜裏亥時末,各自分道,回家。霍光心情沉重的要滴血,一個男人要是長得像太子妃,那該是怎樣的一副模樣呢?

罷了罷了,不想了,睡覺,明天還要早朝……

韓說以為在大漢過的很悲催,祖父韓頹當去世以後,父親不久就去世了,接著長兄韓則身體頹敗下去,無後便夭折了,然後是同服同母的哥哥韓嫣也沒了,罪名很令人不齒。

可能上天從滅掉韓國開始,就已經不準備給他們韓氏一脈好好的傳承,他隻能夠自己爭氣,自己用實力告訴大家,韓王信的時代沒有結束,他,是以軍功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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