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極了!”說著,轉頭看向身邊的太子,四目相對,眼中,深意如海,難以尋測。

“好,我這便去上朝,你以後可不許再鬧。”

☆、兄弟何須手足殘 (1)

“是!”嘴中這麼答著,滿心都已飄進了食盒中,“我回去吃東西了。”

————

回到房間,迫不及待的打開食盒。

將裏麵的東西拿出,擺了整個桌幾。

一小碗青稞麵,幾塊黑乎乎的牛肉,一小塊奶酪!

整個上午,便沉浸在曼妙的奶香中讀書,可謂,過目不忘……

這天上午過去,《孟子》已然全背了下來。

太子方才下朝回來,剛剛走到東宮門口,隻聽見身後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向自己撲來,他立時回過身去。

那宮人撲倒在地上,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太……太……子……”

太子俯身雙手將他扶起,溫和問道:“怎麼了?”

宮人喘了半天的粗氣,回過氣來,“恭喜殿下,公,公主有喜了……”

“啊?——什麼?”

“回,回……”宮人還欲再回答,然而太子已然鬆手繞過他的身軀,跑開了。

當利宮中,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太子急匆匆闖入衛長公主寢宮,一眼便看見武帝和皇後站在榻前,滿眼的喜色。

榻上錦被之中,正是嬌弱的衛長公主,臉色微腫,有些慘白,卻洋溢著幸福。

太子撲過去,坐在榻邊,“姐姐!”

“據兒……”

皇後將武帝拉到一邊,低聲說道:“陛下詔去病回朝吧,再不下旨,他們就要在塞外過年了。”

“那孩子不吃苦,長不了記性,先在邊陲過嚴冬。看看明年開春有沒有悔悟之意……”

“諾。”

————

十日後,太子的生日宴會在編鍾的激蕩聲中緩緩展開。

到場賓客,不下萬人。

仿佛滿世界的繁華,一時之間,都聚集在未央宮太子的東宮之中。

長安的寒意,卻也更加的深重淒涼了。

秋風卷起的,不再是蒼黃的落葉。而是裹著冰淩的沙石。

戾園葬雪與金日磾得以見麵,卻隻是遠遠相視一笑,不得言談。

太子表現的很平靜,敦重守禮的向各位賓客一一敬酒,盡顯皇家尊嚴。

然而,卻在路過一個人的身前,苦苦一笑,跪坐到桌邊,親手為他斟酒,“閎兒。”

三個月了,劉閎沒有出門半步,卻在今夜,得以特許親臨太子生日宴會。

“大哥,我……”

他的聲音低下去,有些說不出話來。

“別說了,還有三個月,等過了年,你就可以與我一起上朝了。”

太子將酒斟滿,將他的手舉到半空,送上酒斛。

“我……”

☆、兄弟何須手足殘 (2)

“我敬你一杯,明年等你十歲的時候,再敬我十杯。”

兩斛相觸,清澈的酒水灑了半杯,太子當先喝完。

劉閎的手,懸在身前,緩緩顫唞著,許久,沒有動搖。

“大哥……”

他咬咬嘴唇,仰頭將酒水一飲而盡。

“你先盡心吃喝,回頭若有空,我再來找你!”

“您先去忙吧……”

太子站起身來,行到下一席。

這一夜太子喝的酒,可夠得上一年喝的了。

待到宴會在賓客的歡歌豔舞中落幕,太子已然爛醉。

真正地爛醉如泥。

甚至,爛泥扶不上牆了。

戾園葬雪行走過去,鑽入重重包圍的宮人之中,將他抱起,送入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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