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桌幾看去。
“明日上朝的時候,你送我。”
“啊。”
戾園葬雪捏著拳頭正了正身子,雖然還是疲乏得很,若要送他去前殿,大概,也無礙了。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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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在卯時起床,全身都透著深重的疲乏,再也不似幾個月前,為了記住霍去病最後一眼,而早早地爬起時的精力充沛了。
二人並排行走在寒冷的深宮之中,肅殺的秋風掀起厚重的漢服。
☆、千裏孤城再見人 (4)
來到前殿門口,向太子微微行禮,便欲回宮。
才剛剛回頭,便看見一少年朝臣,向大殿門口走來。
戾園葬雪心中一震。
手上,也禁不住顫唞起來。
你你你——你!
那人眼見戾園葬雪,眼中也是震驚萬分。
在她幾欲栽下去的瞬間,那人三步行來,雙手扶持著她。
然後他跪拜下去,“二王子。”
戾園葬雪淚流滿麵,伸手按上他的肩膀,“日磾叔叔,你,竟然還活著……”
日磾雙手拱到頭頂,陳懇說道:“殿下,臣昨天剛剛回朝,本欲今天下午親自拜訪,不想竟會在這裏見到。”
“臣?”戾園葬雪倏地鬆手撤開幾步,怒道,“你穿著這身服飾,你做了他們的朝臣?”
“河西之戰臣被俘後,便跟著陛下,如今,已經官居侍中。”
天空中散下些慘淡的陽光,辰時,快到了。
這時從大殿中行出一個黃門令,向殿外等候的大臣喊道:“上朝——”
眾位朝臣嚴謹的向殿中走去。
日磾向戾園葬雪再拜了一拜,方才說道:“殿下,下朝以後,臣再去找您,一道去臣的府上詳談。”
戾園葬雪恨恨望著他,“滾!”
這時,太子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肘,溫顏笑道:“不像你想的那樣,你們叔侄見麵,下午再好好聚一聚吧。”
戾園葬雪狠狠抽出手,“您要我送你,就是來見他?”
說著,向太子望去,眼神,冷淡三分。
“對。”抬頭笑笑,轉向日磾,“金大人,我們先去上朝,別的事,下午再談。”
“諾。”日磾微微頷首,向戾園葬雪道,“二王子,失禮了。”
說罷,他起身,與太子一道向大殿中走去,留戾園葬雪一人,在淒涼的廣場上,獨自垂淚。
河西之戰我敗了,最大的失敗不在於輸給了霍去病。
而是害死了你,日磾叔叔。
然而你……
他已經背叛我大匈奴,您又何必要我來見他?
日磾,我大匈奴王族的血脈中,怎麼會出你這樣一個叛徒?
獨自回到東宮,陽光,才剛剛有些溫暖。
這時背後的傷口,隱隱有些酸痛。
她淺淺呼吸著,行去書房,繼續看書。
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背叛自己的種族。
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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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金日磾回朝,向武帝回稟黃河水治之事,如今已到秋天,黃河泛濫,總算是熬過去了。
陽春三月水漲的時候,他就已經被派出,如今秋幹再回長安,大約半年了。
☆、怒濤卷霜罵叔侄 (1)
河西之戰他被俘虜的時候,還隻有十四歲,如今,已經十七了。
在朝臣之中,雖然年輕,卻深得武帝敬重。
本名日磾,後被武帝賜姓金。
武帝笑望著他,思緒早已回到約一個月前,狩獵的那一天。
然後,他悲苦的癟癟嘴。
霍去病,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大容量,再回長安。
“金愛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