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葬雪,可還習慣麼?
你是我大漢少見的須眉男子,一身正氣,又得才華橫溢,著述千年,我不救你,難道看你枉死獄中?
☆、花開兩半各自知 (1)
沒什麼好危險的,倘若有人想殺我,便是我這太子,做的不好。
可有興趣識漢字?
父皇也真是的,派誰不好,偏偏是他,真是苦了衛長公主了。
父皇,二弟年幼,行為欠妥,可否饒過一命?
還不是很簡單麼……父汗死了,氣血而死,就在昨夜,剛剛揭開他的真麵目,然而今天,竟然又忘了。
太子低下頭去,不再回答她的問題,似乎,一切都僵持在這一瞬,就當那群黃門準備回宮稟告武帝的時候,側邊,戾園葬雪的房門開了,一襲紫色映入眼簾,眾人不禁看呆了。
“月兒?”戾園葬雪驚道。
李月臉上還掛著淚痕,然而一臉的坦然之色。
她碎步走到戾園葬雪身前,微微頷首,淺淺笑了笑,“多謝勇士,月兒真的,不能再叨擾了。”
戾園葬雪驚訝的望著她,“你?”
不要啊,我現在製著太子,就算武帝一千個不願意,也絕不會放棄太子,隻為得到你。
你挾持太子,倘若成功了,便是永生永世的罪犯,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
……
李月再次頷首,低下頭去的時候,幾滴晶瑩的淚珠,滑入衣襟。
花開兩半,各自珍重。以後,月兒再也不會悉心打扮了……
你……
李月轉身,向著一幹禦林軍,緩緩走過去,“走吧,陛下想怎樣,便怎樣吧。”
戾園葬雪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像是失去了什麼一般,說不清,道不明,又像是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從此懸上心頭。
她微微閉上眼睛,“月兒……”手上放鬆,太子便站了起來,雖然狼狽,卻一如之前的溫良。
一行禦林軍將地上的屍體血跡處理好後,叩拜一番,帶著李月離開了東宮。
“殿下,您真的,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戾園葬雪轉過頭去,聲音慘淡無力,帶著重重的疲憊,仿佛很久之前的一次身心俱疲的迂回戰後的境況。
太子偏過頭去,不再看她,隻是“嗯,”了一聲,便揮了揮衣袖,向書房走去。
戾園葬雪望著他,心中沉重無比,卻立即跟上,寸步不離,她苦苦一笑,自己,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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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之中,太子拂衣跪坐下去,等到戾園葬雪在身旁坐定,方才緩緩開口。
“很失望麼?”
“是。”隻有一個字,卻已將心頭的千思萬緒表現的淋漓盡致,除了失望,再也沒有別的詞,來形容詞是自己對太子的感覺了。
皇權之下,孝義之下,終究,不管任何人,都會低頭,哪怕惹來一身的罵名。
☆、花開兩半各自知 (2)
太子皺了皺眉,低聲說道,“我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樣棘手的事情,隻希望,這次的選擇,是對的。”
“好吧,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日的絕情。”戾園葬雪拿起桌上的《孟子》,展開書卷,開始閱讀。
太子苦笑著搖搖頭,拿起自己的書,這次,卻是《六韜》。
午時之間,東宮書房中的空氣一如的燥熱,幽微的爐香緩緩散入空中,化為虛無,讀久了書,全身上下,也沾染上一層厚厚的書香之氣。窗外,烈日如火,照著這世間的一切。天邊,濃雲漸漸滾過來,向中間靠攏,躍躍欲試,仿佛世間,就要變天了。
太子抬眼望望窗外,太陽雖然熱切的照著,卻已經隱隱吹起陣陣陰風,是秋天,就要來了麼?幾粒沙石,幾片綠葉,跟著陰冷的風旋舞在空中,直上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