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關係,難道,新來的人不能這樣與大家混臉熟?”

話間,戾園葬雪已經吃完,微微拍了衣服,站起身來,繞過他們,向外走去。

“戾公公?”剛剛進來的二位,似乎是才發現她的存在,驚道。

戾園葬雪轉頭看看她們,“別爭了,今晚睡個好覺,準備明天的覲見。”一臉的淡然之色,仿佛剛剛自己手中,什麼都沒有接過。

“是……”

她們這般回答,著實嚇了戾園葬雪一跳,就算在自己家中,將士們對自己說的話,多半都是“知道了”,“好”,“二王子厲害!”又有誰,會這般服服帖帖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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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離開,晚上,還要看書。還有聖賢的海洋,在等著她。

長長的回廊中泛起淡淡的月色,映得紅牆上附了一層白白的霜,清淨,怡然,天上的月亮還不圓,是上弦月,戾園葬雪抬頭看看月亮,等到月亮圓的時候,自己大約就離家三個月了。

陣陣酸楚襲上心頭,敵國,沒有任何性命之憂,然而,還是在家裏,月亮能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然而現在,舉頭望月,不過徒添悲傷罷了。

雖然已經是七月,七月開始會慢慢涼快,然而秋老虎依舊在肆掠人們的汗水。

“勇士在宮中,何不小心看路呢?”忽然聽見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毫無疑問,這樣的稱呼,正是李月了,聲音恬靜悠長,傳入耳中,正是南方的軟語。

戾園葬雪的目光從月亮上挪開,看到對麵的良人視,一身紫色的紗衣,依舊輕盈如柳絮,柳絮隨風輕輕飄舞,在長長的回廊中,搖曳生姿。“你可是出來獻喜鵲的?”戾園葬雪問道。

“不,我來賞月。”

戾園葬雪點頭一笑,“月兒倒是雅致得很。”

“又談何雅致呢?今夜月光華美,自然星鬥欠揍,總之,那牛郎織女,是看不到的了。”月兒平靜的站立著,轉頭去看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潔,的的確確,沒有一絲星光。

☆、一線紅娘最是緣 (2)

“嗬嗬,明日便要麵見陛下,都已經準備妥當了麼?”

“這等凡塵俗世,不要上身的好,明日麵見陛下,自然是能避則避的了。”她幽幽說道,聲音渺遠,軟語綿綿,很是動聽。

戾園葬雪驚訝了,倘若不喜歡這樣,又何必進宮來爭這個太子妃?“你為何進宮?”

“我本生長自雲南,父親後調到鹹陽任職。家中,我是長女,縱然習慣了雲南潮濕溫暖的天氣,也隻有來長安試試了。”聲音有幾分淒愴,仿佛正是這深宮,囚禁著自己。

戾園葬雪:“好,真是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勇士見笑了。明日的覲見,太子殿下可有準許您去看?”

“我,不去。”簡簡單單三個字,已是最明了的回答,“我要回東宮書房伺候太子殿下看書了,你來東宮,可是有什麼事?”

月兒行出一步在回廊的欄杆上坐下,身子向外,“自然隨心散步,到了這兒,就當是來看望勇士的吧。”

戾園葬雪背後一涼,“不敢,月兒,早點回去睡吧,明天加油。”

“嗬嗬,再說吧,我看看月亮,再走。”

“好,你慢慢賞月。我,告辭了。”說完,微微鞠躬,轉身離去。

月兒斜倚圓柱,憑欄遠眺,思想,早已飛到天外的家鄉……天下,最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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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東宮書房的時候,太子已經在那兒讀書了,“今天怎麼這樣晚?”

戾園葬雪輕聲走過去,“有些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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