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服飾穿備停當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三下穩重的敲門聲。霍去病吃了一驚,“誰?”

“去病。”

霍去病吃了一驚,立時笑了出來,竟像是個孩子般的開心,他趕過去開門,竹門張開,正是一片明黃的暗光,“陛下,您怎麼來了?”將來人迎進屋中。兩名仆從深深俯著首,不敢抬頭。

“想想你今晚也該醒了,朕在公主家中吃過晚飯,便留下了。”武帝拍拍衣襟,很是自然的行進屋中,在一張蒲團上坐下,“朕大約兩年沒有來了吧。”

“上次陛下走後不久,臣便出征漠北,是有兩年了。”霍去病戰在武帝身前,輕聲答道。

“你的地圖呢?”武帝開口問道,似乎是這兒的常客。

霍去病立即令他二人去取了地圖攤在原來的涼席上,“陛下有什麼指教?”

武帝指指地圖上狼居胥山北邊的一條河流,說道,“他們失了狼居胥山,若要再度進攻,必定走月牙河,你可想好作戰方針了?”

霍去病愣了半天,硬是沒想明白他們明明已經簽了條約,又怎麼會這麼快便動作,“陛下,他們什麼時候進攻?”

“不出三個月,邊關必定告急。”武帝淡淡說著,眼神有些飄渺,仿佛已經看見大漢軍馬,將匈奴徹徹底底趕出這塊大陸。

“他們如果要戰,是必定走月牙河,此河從匈奴王城流出,直達長城北部三百裏,成為內湖,他們若在湖邊駐紮,便會斷了我軍水源,那麼我軍隻能與他們先拚速度,占領水源,再沿河逆流而上,再往北,他們便逃無可逃了。”霍去病一邊比劃著行軍路線,一邊說道,“至於怎樣逆流,便要看他們的布陣方式。”

☆、小子,你好福氣

“好,”武帝伸手拍拍霍去病的肩膀,倒像是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你做了這麼個傻事,是要把你送出去打打仗,朝中消停幾天,再回來。”

霍去病有些不解了,“臣……做了什麼?”

“赫赫,你這呆子帶了一罐麻藥去天牢是吧,麻倒了一屋子人,司馬遷遷頂不住藥力已經死了,現在滿朝文武都在談論,你若不去打個勝仗回來,以後還怎麼混?”武帝兀自保持者一身尊貴的姿態,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啼笑皆非。

霍去病大驚之下,立即跪地磕頭,楚楚衣冠,與朝中其他大臣並無半點差別,“諾——多謝陛下開恩。”

“今早上朝,可能有人會參你,假裝沒聽見便是了。”

嗯。”霍去病繼續磕頭。

武帝微微一笑,又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你隨朕上朝。”

兩人一起出了公主府,便坐上禦輦,向北行去。幽微的晨風,細細低吟著,昏暗的道路上,一輛緩緩前行的馬車,從中傳出君臣二人對於這個國家作戰方針再度討論的聲音。

皇宮,大殿。

“陛下駕到——”隨著一聲高喊,武帝從內殿走出,身後跟著的,還有前兩日成為笑柄的霍去病,隻見他默默從一側走下朝堂,與百官一起站立,山呼萬歲。見到這般情景,饒是有些人早就準備好的彈劾奏章,也不敢再上表了。

太子站在東邊之首,看著表哥微微一笑,“終究全身心地投入到戰場之中,別的,竟然毫不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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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戾園葬雪在牢中安心過了幾天,這日醒來,外頭的光亮已經照進來。巡視的獄卒看見她,扔過去一件灰色的長衣,“小子,你好福氣,被安排去東宮服侍。”

她速速穿好衣服,便跟著獄卒,走出監牢。時至中午,早就有一名身著錦衣的人在門口等待了,獄卒帶她走近,“曹公公,人已經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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