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隱瞞著什麼。

霍去病吞下口唾沫,皺了皺眉,然後向一邊的士兵喊道:“拿我的傷藥來!”

雲南白藥立即送上。霍去病將藥遞到她的左手,“自己上藥吧,不會有軍醫去檢查你的身子了,好自為之。”

戾園葬雪伸手接住,心中,漸漸有些擔憂,難道,難道他發覺了?

她從此帶著粗重的鎖鏈,被鎖進一個裝俘虜的囚車。漢軍將她遣送到匈奴後方,簽訂城下之約,然後,囚車換做一輛四麵黑幔的馬車。她作為單於投降的證明,被囚禁在在馬車中,一路隨漢軍東行。

————

七個月後,元狩五年暮春四月。

東邊蜿蜒的山脈上灰白的城牆後,太陽還沒有露出頭來,然而已經有微微的亮光,將整個草原照的灰蒙蒙的。

經過整個春季的生長,牧草大多有一人高了,真一個風吹草低見牛羊。

一個個白色的軍帳,駐紮在草原之中,士兵們還沉睡在香甜的歸夢之中,這日,已經到了距長城十裏地的地方,上午便可進入關內,過十日,便到家了。

驅逐匈奴,保家衛國,這本就是這些漢子們出征時的願望,如今,漠北大捷,封狼居胥,回家,便成了至高無上的榮光。

隨著一聲尖銳的鳴金聲響起,所有人迅速起床,開始架爐造飯,炊煙四起,散入廣袤的草原上空。

有一輛與周圍軍帳格格不入的黑色馬車停在營寨中間,馬車四麵用帷幔蓋了,看不見裏麵的事物。

霍去病吃過早飯,鎧甲還未上身,隻著了一件火紅的袍子,從主帳走出,走向黑色的馬車。

他一臉的希冀。

仿佛有什麼美好的事物,就在車中。

“霍將軍,今天又去陪匈奴王子說話?”圍著一團爐灶吃飯的士兵們轉過頭來,起哄道。

霍去病張口答道,“是啊。”

☆、宛若天籟的聲音

徑直揭開帷幔,行進車中。

戾園葬雪被粗重的鏈子鎖著,一身灰色狼皮大裘,頭發有些蓬亂,灑在身後,臉上蒙著層仆仆灰塵,卻遮掩不住塵沙後俊逸的麵容,她望著霍去病,朝他微微一笑。

從漠北回中原,軍行七個月,霍去病每天早上都到馬車中陪她說話,直到所有的帳篷都被拔起,三軍都準備出發,才出馬車與衛青一起領軍南行。

然而整整七個月,車中囚禁的戾園葬雪,自己高傲地坐著,從不理會他半句話。

但是七個月之間,她聽得懂的漢語,漸漸也多了,或者再要開口說的時候,就能流利了。

霍去病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想要定睛再看,然而那微笑轉瞬即逝,似乎從來都沒有存在過,然後那人,動嘴說道:“鬆綁好不好我想看草原……”

聲音艱澀,可帶著溫婉的磁性,聽在耳中,宛若天籟,霍去病低頭想了想,便從懷中取出鑰匙,把鐵鏈打開了,“別耍詭計。”

“哦。”她將鐵鏈從身上拿下,站起身來。霍去病揭開帷幔,牽起她的手,向車外走去。

戾園葬雪立時伸出左手,將他的手推下,他回望一眼,抿抿嘴,也不怒,“走吧。”

士兵們有的在吃飯,有的在收拾帳篷,見他們走出,不禁大驚失色,這時,衛青也從主帳中走出,臉上泛出一絲惱怒,遠遠向霍去病問道,“去病,你做什麼?”

霍去病朝衛青招招手,坦然道,“舅舅,等會兒就到中原了,我放二王子出來最後看看草原。”

衛青苦苦搖頭,“這孩子,”便轉身又去忙了。

她身行在草叢中,一直向北走,沾了一身的露水,約摸行了百米,還欲再前行,卻被一旁的霍去病伸手攔下,“好了,這便看看,軍隊不久就要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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