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最後一粒九品人參丸倒出來,放在手心兒裏心中默念:羅成啊羅成,你若是在天有靈,當助我一臂之力。

他把這顆藥丸服下去,不過一盞茶的工夫,藥效一起,頓時覺得身上有了力氣,氣色眼看著也好起來了。徐懋功無可奈何,隻能繼續取銀針給叔寶行針調理,一套針法行過,又和叔寶商量了一下明天的事情,徐軍師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反複囑咐二哥,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

秦瓊心裏明白,別看這針法一用過,自己身上鬆快,力氣也回來了,往日的心慌勞倦全都沒了,但這是用藥和針生生給催出來的精氣神,萬不可有一點兒浪費。所以今天也放下軍務,當晚晚飯之後,喝過徐懋功送來的藥,就早早的睡下了。

可是倆眼一閉,沒一會兒的工夫,叔寶迷迷糊糊又見羅成撩開帳簾兒來到自己身邊,他這麼多年下來,早知道這是自己又在做夢,但這一次竟然在夢中可以自主,秦瓊拉起羅成的手,跟他說:“表弟,明天表哥有大事要做,你……還是走吧!”

羅成撅著嘴滿臉委屈:“表哥,我知道你明天有仗要打,我是特意來陪你走走雙鐧的趟子的。”說著倆手一翻,右手拿著自己的五鉤神飛亮銀槍,左手遞到秦瓊麵前,正是叔寶的那一對熟銅寶鐧。

秦瓊伸手接過熟銅鐧,羅成立刻收起委屈的神色,往後一撤步,一抖手中銀槍,眉開眼笑叫了一聲“表哥”,秦瓊心頭一熱,眼前的表弟唇開齒露,少年意氣,正是當年北平府後花園一般無二。

當下再不遲疑,兩個人插招換式走在一處,叔寶隻覺得身輕體健,手中雙鐧上下翻飛,一套鐧法走完,連氣也不用長出一口,跟這些年的力不從心完全不同,他心裏依稀明白這是夢中。羅成最後大槍擺了個定式,又衝著自己咧嘴一笑,甜滋滋地叫了一聲表哥。然後把槍往旁邊兒一戳,又過來拉著自己,說:“表哥你明天切不可和對方鬥力,你還記不記得跟我說過當年你在瓦崗收服裴元慶的事兒,就用當年類似的辦法就行。”

秦瓊點頭:“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他見羅成對自己笑一笑不說話,扭頭要走,秦瓊可有點兒急了,伸手一拉羅成的胳膊:“表弟,你這就要走嗎?”

羅成握了握秦瓊的手:“表哥,明天你還有大事,不要再想著我,你要是傷心,我也不好過。”說話間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回到帳中,羅成陪著秦瓊在床上躺下,坐在床邊兒說:“表哥,你放心好好睡吧,我陪著你。明日陣上,你萬事小心!”

秦瓊聽著羅成殷殷的囑咐,心裏隻覺安定,不知不覺又恍惚入眠,再睜眼時,帳外已經透了天光進來,竟然是一夜好睡。他坐起身子,愣了一愣,手裏摸到羅成那半幅袍襟,一個藥瓶,不知什麼時候攥在手裏的,藥瓶溫熱,顯見是被自己緊緊攥了一夜。

俗話說日有所⑩

作者有話要說:

☆、第43章

這一下這兩邊的陣上可都炸了營了,唐營這裏大家夥兒給高興的,立時擂起得勝鼓,三軍齊聲呐喊助威。突厥那邊兒一看大帥左車輪一死,頓時是軍心渙散,有副元帥皮克能指揮部下抬回左車輪的屍體。然後催馬來到陣前和秦瓊答話,說既然已經按照戰表之上所定的,貴國勝了這一陣,那麼咱們就各自暫且收兵,再派使者商議議和之事如何。

秦瓊咬了咬牙,說按照前約,本當如此,不過今日我們有個特殊的要求。這皮克能一愣,他本是陀羅峰一派的,對於兩邊兒的事兒知道不少,心想按照我們丞相所說的,接下去就該議和了,沒說這唐軍會在陣上再提什麼要求啊,這他提了,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秦瓊見他猶豫,不等他拒絕,接著往下說,說你我兩國本來各自互不侵犯,奈何有人為了一己私利,從中挑撥兩國為敵,這樣的挑撥之人,乃是禍根,留著與貴國無益。說到這裏,用手往對方的陣中點指,高叫一聲:“蘇定方,你還不出陣更待何時!”

皮克能一聽敢情你要的是蘇定方,那沒問題,他本來就是陀羅峰一派的,對於蘇定方挑撥兩國交戰的事兒本來也心懷怨恨,現在一聽正好,不但不攔著,反而一撥馬往旁邊兒一退,說既然如此,蘇將軍,你就請吧。

蘇定方這心裏早就明白,知道今天左車輪能贏,自己還有一條活路,左車輪這一敗,自己的靠山是徹底的沒了。此刻見秦瓊叫自己出戰,蘇烈把牙一咬把心一橫,心說秦瓊啊,你欺人太甚,既然你不給我留活路,我今天就跟你拚了。想到這裏一催座下馬,就來到陣前。

和秦瓊馬打對麵,秦叔寶再見蘇定方,真恨不得錯碎口中牙,但是他還有一樁心事未了,叫了一聲蘇烈,叔寶把氣往下平了平,問他:“蘇烈啊,上次在野馬川,本帥就問過你,羅成的屍骨現在何處。如今你已經到了山窮水盡之地,本帥再問你一次,你若是說了實話,我今天可以暫且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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