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季淩要見你。”
“……”他立馬從床上蹦起來，“我現在去找你們。”
“不可以哦！”電話那端傳來了季淩稚嫩可愛的聲音，這麼可愛的聲音卻在一板一眼地教訓他：“怪叔叔生病了，應該我去看望怪叔叔！”
“所以——”電話又被轉接了，馬內嘉討人厭的聲音響起：“發個定位來，我送他過來你那。不過時間有要求，隻能是半小時啊。”
半小時？可別了吧，他家到幼兒園都要將近二十分鍾車程，來的半路就得折回去。
莫沉淵搖頭，“算了吧，來不了。”
“為什麼……”
啊，他快哭了啊……
“因為你過來這裏，萬一被媽咪發現了，她肯定要生氣的啊。”
“那叔叔和媽咪和好不就行了嗎！”季淩癟嘴，“我要跟媽咪說，讓媽咪和怪叔叔能夠和好，然後媽咪就會願意讓我來跟你玩了！叔叔都病了啊，媽咪不會凶病人的！你放心！”
莫沉淵還想說什麼，電話卻被掛了。
他難得沒有生氣。忽然他發現了，他——莫沉淵——頭一回不會因為對方提前掛了自己的電話而感到生氣。
季如風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的時候還算早，是下午六點。她本來想著要做一頓好吃的給季淩吃，卻沒想到季淩還沒有回家。也不知道馬內嘉帶他去哪裏浪了，回頭要好好說一下才行。
季如風正在廚房裏做好吃的，時間不知不覺經過了半小時，直到六點半她把一桌子的菜都準備好了，季淩還沒有回來。
奇怪，這孩子去哪了。她掏出手機，正要給馬內嘉打電話，卻忽然聽到了門口的鑰匙敲擊房門的聲音。她擦幹淨手上的水，“寶寶……”
“媽咪！”
小小的人兒一下子衝到她的麵前，連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媽咪，你跟怪叔叔和好，好不好？”
她手裏的湯匙忽然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她的巴掌落在了季淩的臉上。季淩被打蒙了，季如風也被怒火衝昏了頭，等她反應過來，季淩的小臉上已經浮現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可他並沒有哭出聲。
季淩一五一十交代了。
包括莫沉淵去幼兒園接他、馬內嘉從中牽線的種種他都說了。雖然他所能知道的東西非常有限，但是季如風從中收獲的信息卻一點也不少。
好啊，原來馬內嘉是內奸，配合莫沉淵來找自己的？她就說怎麼自打遇見馬內嘉之後跟莫沉淵之間的交集變多了。
說實話起初她兩次住院的時候莫沉淵熬了通宵陪在她身邊，她是很感動的，然而所有的感動和好不容易複蘇的好感直到那個晚上完全消失殆盡。她甚至還記得自己在藥物的作用下被迫掀起至高無上的快感，仿佛被葉斯年虐待那時一樣的痛苦感從心頭冒起。
季如風怕了，她知道自己看男人眼光不行，她本來已經打算帶著自己唯一的孩子永遠不結婚，就這麼走下去了。
她咬咬唇。
眼淚就這麼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看見母親哭了的季淩終於慌了，他急忙抱著季如風的腰，一直忍著的哭泣聲終於放大，一邊嚎啕大哭一邊道歉，“對不起，媽咪，對不起……”
“你和莫沉淵一樣……除了傷害我，什麼都不會做啊。”她的眼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季淩，你跟莫沉淵一個樣兒啊……”
季如風仿佛自嘲一般喃喃自語：“不愧是親父子，不愧是啊。”
季淩的小腦袋沒能轉過來，半天才重複道：“親……父子？”
季如風合上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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