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清晨伸手抬了下，示意院長等人閉嘴，然後自己推著輪椅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安靜地看起了電視，仿佛不存在似的。
嚴懋偲輕咳了聲，吸引眾人注意後，方才說：“管總，關於葉小姐的病……”
伊清晨在這時候卻突然說了句：“無關人等還是先回避一下好。”
空氣突然莫名的安靜。
院長、副院長等人尷尬地無處容身，卻又不好當場發火，隻得憋著一臉別扭的尷尬笑臉，狼狽地從病房裏退了出來。
嚴懋偲畢竟年輕，還一個勁地衝他們低頭鞠躬，無聲的表示歉意。
伊清晨顯然很不滿意他的表現，隻是懶得開口訓斥。
管仲華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齟齬過結，他現在隻關心葉之秋的病情。等人出去，他便收起手機，冷淡地說：“說吧。她什麼時候能夠醒來？”
嚴懋偲張口欲言，伊清晨卻突然插嘴譏諷：“院方沒給你個交代？”
管仲華肝火燃起，眼眸中夾帶出一抹厲色，嚇得嚴懋偲忙說：“我每天都有跟主治醫師跟進葉小姐的病情。葉小姐在雲南做的那台急救手術基本沒什麼問題，子彈取出來了，不過傷到了右肺葉，後來在香港做了修複手術，也很成功，至於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這邊的醫生會診都說可能是因為中槍後失血過多……”
管仲華擺手：“我要聽的不是這些。”
這些話每天都被人拿來反複說，毫無意義。
嚴懋偲尷尬地差點兒又結巴起來：“那個……其實，未必全……都是壞事。管總，你看……我們研製的新藥，葉小姐使用了一段時間後，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說到這裏，他又無比激動起來，聲音裏帶著一種興奮和激昂，“葉小姐的各項指數都逐步恢複到了正常值範疇，我相信我們的藥對治愈葉小姐的病情是有效的……”
管仲華冷道：“你說你們治好了她的病，可她現在卻躺在床上毫無知覺。”
嚴懋偲嚇了一跳：“那個……我說的是葉小姐的那個病……”
“一碼事歸一碼事，管總何必混為一談？”伊清晨插嘴道，“葉小姐現在是術後並發症，昏迷不醒的原因有很多，但這和我們之前的合作事項又有什麼關係？你讓我研製新藥治愈葉小姐身體上的絕症，我自問我也做到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管仲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我要的是她和正常人一樣，會哭會笑會鬧，而不是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你怎麼敢保證，她現在這副樣子不是試用了你的藥引起的後遺症？”
伊清晨神情一滯，不禁脫口道：“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煎熬太久，管仲華現在這個人就像是柄脫鞘的利劍，刀刃鋒利，隨時隨地都會割傷別人，刺傷自己。“我隻要她活下來……”
“她不是活著的嗎？”
伊清晨的話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他的頭上，將他凍得整個人為之一哆嗦。
伊清晨伸手抬了下，示意院長等人閉嘴，然後自己推著輪椅找了個舒適的角度，安靜地看起了電視，仿佛不存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