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稱呼你?”葉之秋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俞潤。
“隨你。”
“不是俞潤,那麼……小俞?巴巫鹹?”
俞潤衝她微笑,笑容親善從容。
“都不是……”葉之秋也笑了,笑得輕淺,笑得艱澀,“王……巨君?”
俞潤笑容微斂,突然叉手,衝著葉之秋拱手一揖到底:“多謝。”
“你謝我什麼?”
“謝你亭前那番話。”
葉之秋眼眶濕潤,滿是潮氣:“俞潤還能回來嗎?”
“秋秋,你我,殊途同歸。”
藏獒一頭霧水看著眼前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的詭異對話,悄悄歪過身體,傾倒向孫強,附耳小聲問:“孫隊,我怎麼覺得有點兒冷啊。這沒毛病吧?怎麼比八級外語還難聽懂呢,什麼暗號啊。”
孫強歪側過頭,跟藏獒咬耳朵:“一個間歇性多重人格障礙,一個分離轉換性障礙。”
藏獒呆愣,為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智商堪憂,連孫隊說的話他都聽不懂了呢。
孫強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沒懂,壓低聲又補了句:“一個精分,一個癔症,簡單說,就是倆神經病,不對,是精神病。”
藏獒表情驚駭地瞪大眼,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真看不出來啊!兩個女人明明長得都不差,太可惜了。
他剛想再說點什麼,發現一道懾人的目光投射過來,職業警覺性讓他回頭準確地捕捉到了對方,卻發現竟是管仲華一臉煞氣地瞪視著他倆。
孫強將藏獒推離自己身邊,調整了下坐姿後,清了清嗓子:“鑒於俞小姐的特殊情況,所以也就不用去局裏做筆錄了。”
藏獒瞥了孫強一眼,難怪不用做筆錄了,精神病人的口供筆錄,簽了也是白簽。
這麼個恍神的間隙,葉之秋和俞潤的對話已經順利進行到如下階段了。
俞潤問:“你去王喬墓了?”
“你知道王喬?”
“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難道是和任文博他們一起去的?”
“是。在劉秀廟我與他倆偶遇,下午我本打算去一趟昆陽遺址,但是任文博在街上見到了一個人,追著他就跑了。”
孫強沒想到俞潤會交代出這樣的意外線索,這一路上過來的時候始終都撬不開她的嘴,無論怎麼套她話,最後都被她輕描淡寫的化解掉了,當時他就一個想法,這個小個子男人除了氣度不凡外,雙商還特別高,因為明明她拒絕配合了,可你卻一點都不會覺得她態度不好然後對她產生出反感。
這種人,在孫強有生之年接觸過的所有人當中,大概隻有管文城屬於此類範疇。
他怎麼會把一個精神病的女人拿來跟管文城相提並論的?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最扯淡的想法,一定是最近工作太忙,睡眠不足所以他才會一時精神恍惚。
“任文博追的是什麼人?”這句是管仲華問的。
而俞潤則直接無視了他的問題,仿佛這個人完全不存在似的。
孫強心中暗自好笑,原來管仲華也有吃癟的時候啊,大快人心。
“怎麼稱呼你?”葉之秋率先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