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閉上嘴!”田正鬆厭惡地說。
“Theanthropophagi……唔唔唔……”有人扛著鏟子抄了塊羊糞塞進黑人保鏢嘴裏,然後一腳踢在他後膝窩上,成功讓他跪倒在地。
不等人動手,另外一名黑人絕望般地癱軟跪在地上,以額頭碰地,親吻地麵,眼眶含淚。
看在上帝的份上!
他並不畏死,然而這樣的死法實在有悖他的信仰。
另外三名長相凶狠的人還梗著脖子不肯低頭,照樣被一一塞了羊糞,踢跪當場。
白墨施眼珠子骨碌碌地抖動著,嘴裏念念有詞,然後他站在台上,再次揮了揮刀。
田正鬆輕輕咳了兩聲,他的肋骨斷了,說話使不上力,但其實這種場合也根本用不著他出麵,田秉富死了,有白老在,他這個“代亭長”就像是個毫無用處的傀儡。
環顧而視,在場的每一位族人都是一臉的肅穆興奮,這是傳承千年的骨血在燃燒,隨著戰舞的節奏越來越熱烈,田正鬆隻覺得有股子火焰從心裏燒了上來,熱血沸騰。
負責行刑的男人一手罩著黑人的天靈蓋,將他的脖子拽得往後揚直,一手持刀橫拉。刀光飛快閃逝,黑人睜著一雙驚恐萬狀的眼。
男人鬆開了他,飛快地跳到了下一個黑人身後。如此動作重複,很快,當最後一個人也被橫拉了一刀後,跳躍的眾人慢慢停下了動作,四周突然詭異地安靜下來。
篝火燃燒的木塊在火焰中劈啪作響。第一個黑人的喉頭部位出現一道紅色的血痕,因為膚色的關係起初並不明顯,然而濃稠的鮮血從那道口子中汩汩流出,淌過脖頸淌濕胸口,最後十公分長的血口裂開,噴湧出的血漿染紅了地麵。
五個人,五具屍體,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血濺落在泥土上,噴湧的聲音猶如泉水四濺。
徐丹紅迷迷瞪瞪地想要尖叫,可是喉嚨口像是被堵了一團棉花。她張著嘴,一點聲都發不出來。
噴泉似的血流盡了,五具屍體並沒有倒下,依舊保持著他們臨死之前的姿勢,宛若在生。
白墨施滿意地笑了,咧開幹癟漏齒的嘴。
可這笑容沒有維持幾秒,他就在一片叫聲中僵住了身體。
“著火了!”
“山上著火了!”
“那是禁地啊!”
“我們的禁地著火了!”
“白老!禁地燒起來了!”
族人依據山險地勢,隱居紮根在這四麵環山的腹地內,即便是經常在山上打獵的青壯年也隻是熟悉附近的幾座山頭,再往遠,就沒人敢冒險一探究竟了。也不是沒有膽大包天的族人架不住好奇想往外走,可結果最後屍首都會順著禁地的瀑布衝刷回來。
三老說,這是神明在懲罰那些有貳心的不忠之人。
族內有禁地,除了曆代三老,以及三老親傳的弟子,隻有死去的人才能被獲準進入那個地方安息。
那是整個族人的精神依托。
如果禁地遭到損毀,這意味著,他們這一族的人,都將走向終結。
“讓他閉上嘴!”田正鬆厭惡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