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占 貳拾 ③(1 / 2)

巴巫鹹走路像是隨時要跌跤似的,但他連頭都沒回一下,就這麼也踩進了狹道。

溫景熙回頭看了看樹底下的三個女人。

石春梅母女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猶如一對鵪鶉。

覃文娜像跟木樁似的,頂著一臉的血跡表情木納地站著,她從頭到尾都沒看溫景熙一眼,卻在溫景熙轉回頭走向花海時,抬腿跟了上去。

小燕把頭埋在母親懷裏,情緒崩潰地哭著。

石春梅眼看著人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在花徑中,突然顫抖著將女兒推開。

“媽……媽……不要去,我們留在這裏啊!”小燕尖叫著。

石春梅掙紮不過,突然揚手扇了過去。

“啪!”

這一巴掌打得小燕臉歪向一邊。

“媽……”

“走!”

“媽,那些蠻子不會殺我們……”

“那你想怎麼樣?留下來給他們強奸,當生殖工具?!”石春梅厲喝,全身顫抖,“走!必須走!死都不能留在這裏!”

“媽……”小燕崩潰慟哭。

“走!”也不知道石春梅哪裏迸發出來的力氣,她強行拖著女兒往花海中去,一路不停地碎碎念,“你爸死的早,我辛辛苦苦供你讀書考上大學,不是讓你留在山裏被人糟蹋的,你有大好的前途,你應該大學畢業,找份體麵的工作,找個你喜歡的男人,結婚生孩子……不是、不是留在這裏……這裏沒有你的未來!”

“媽……嗚嗚嗚……”

——分——隔——線——

罌粟長勢驚人,莖葉花朵都異常的鮮豔粗壯,最高的植株有一人多高,最矮的也有一米左右,高高低低,密密麻麻。而罌粟與虞美人相仿,所以如果不是心細的人很容易忽略。

他們這一行人,在這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罌粟海裏走了大約半小時了,仍然沒有任何發現,而此時的天空已經變成了詭異的橘紅色。

太陽緩緩西沉,側身迎向太陽落下的晚霞,與火紅的罌粟海接天連葉,那燃燒般的顏色灼紅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當先的管仲華忽然停下了腳步。

葉之秋已經無力再抬舉胳膊了,若不是她事先將槐花串纏在了掌心紗布上,想必花串早就失落不知去向。

風早就停了,空氣中蒸騰著秋老虎的悶熱,汗水從每個人的頭上默默淌下。

管仲華僵硬地半側過身,伸出胳膊,將手掌蓋住葉之秋的眼睛。

葉之秋粗重喘氣:“又來?”

“別看。”

“我……”

她想說自己並不害怕,可是管仲華卻是往後退了一步,一手蓋著她的眼睛一手攬著她的腰肢,把她往後麵來的方向上帶。

她知道他左側肩膀受傷,所以這一路過來他左臂連甩動甩手的多餘動作都沒有。然而現在,他不惜拉傷肩膀,也要把她帶離這裏。

究竟前麵有什麼是她不能看的?

“管仲華!”她急切地製止他,“我不怕!我不怕的……”

“可我怕……”他停下了腳步,手從她眼上放下,橫臂攬在她胸前,他的胸貼著她的背,粗重的呼吸聲就在她耳邊響著,“你不用看,你聽我說就好……”

巴巫鹹走路像是隨時要跌跤似的,但他連頭都沒回一下,就這麼也踩進了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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