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確認一下，沒問題的話，8518的房費就幫您結算到今天為止……”服務員飛快地敲打著鍵盤，從電腦裏查看資料，麵帶微笑地說，“押金還剩三千七百六十二，您需要開發票嗎？”
他腦子發蒙，抓著塑料袋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葉之秋人呢？”
服務員被他的詰問打斷了思路，怔怔地回複：“8518房間的那位客人早上五點左右退的房，她交代說房費您今天會來結清，所以……”
“五點……”他吸氣，隻覺得胸口鬱氣糾結。
“先生？”
“她還有什麼話交代的？”
“沒有了。”
管仲華手指收緊，塑料袋被他捏出褶痕。
服務員低頭辦理手續的間隙，管仲華已經轉身撥打手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不等那頭的人開口講話，他已是劈裏啪啦地吩咐：“幫我查一下今天所有往閬中去的火車車次……”頓了頓，他很不耐地加重語氣，“算了，你直接幫我查個人，身份證號碼我報給你……”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間，他也不掛電話，隻是在前台附近走來走去地踱步，眉心皺成“川”字。
前台服務員結清了費用，把多餘的押金取現放在櫃台上。
“先生，發票抬頭要寫什麼？”
管仲華兩眼無焦距似的，隻抿著唇抬頭看了眼服務員，然而他根本沒聽清楚對方說了什麼。
這時，手機那頭終於傳來了聲音。
“仲子啊，這身份證號碼不是葉之秋的嗎？你查她幹嘛？”
“廢話少說，趕緊查。”
溫景熙不.厚道地笑出聲：“葉之秋跑了？”
“你很開心？”
手機裏清晰地傳來鍵盤敲擊聲，溫景熙忍笑說：“有了，08:05在T2坐上了去黃花機場的航班，這會兒應該正在飛機上呢，手機關機了吧？如果航班沒延誤，10:45抵達長沙，等她落地了你再聯係她試試，不用著急……”
“……她暈機。”
溫景熙一愣，一時忘了自己在說什麼：“哈？所以呢？”
所以，自己就是個傻子。
“沒什麼。”管仲華抹了把臉，“你幫我盯住她，看她到長沙後轉哪去。另外……”他倏地住了口。
溫景熙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另外”的下文是什麼，正要問，管仲華已是語氣恢複了正常，不徐不疾地說：“就這樣吧，掛了。”
“喂——”電話說掛就掛，溫景熙瞪著已結束的通話記錄，撇嘴，“這小子，不會是想讓我幫他訂機票追去長沙吧。呃……”腦補了下這個設想，不覺渾身一抖。
一旁正等他在文件上簽字的秘書困惑地問：“溫.總，是不是今天中央空調打得太低了？我去叫……”
溫景熙擺手：“不是，不用管他。”
秘書雖依舊不解，卻識趣地沒有再問。
溫景熙也沒解釋自己說的“他”到底指代的什麼，拿起筆快速簽完字，將文件交給秘書的同時，眼角瞥到一旁的電腦屏幕。
打開的網頁上，證件照上的葉之秋麵無表情地凝視著他。
溫景熙支著下巴抹了下，意味深長地笑起，他叫住正準備出門的秘書：“把我下半個月的工作計劃表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