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占伍②(2 / 2)

如果說是白天出門怕曬,所以晝夜作息顛倒勉強還能說得過去,但如今車家在院子裏吵吵鬧鬧地辦喪事,偶爾還有一些債主上門要說法,都是車國民在時欠下的,誰也講不清那些借條是真是假,楊雅楠每一次都哭得撕心裂肺恨不能撞牆,次數鬧多了,她拍著棺材開始痛罵車國民。

要不是家裏有租客,石春梅都打算帶著女兒回娘家去住上一陣子了,眼瞅著車家的鬧劇真是越演越烈,沒有一天不讓人跌破眼鏡,大開眼界的。

“媽,媽!”小燕貓腰閃進了屋,迅速關上門,一隻手裏還拎著剛剛出爐的早點,“我剛聽到一個八卦,說是豔萍姐被外地來的遊客害死了。”

石春梅正燒好開水要灌熱水瓶,一聽這話,唬得手一抖瓶口沒對準,水注飆到了地上,險些燙傷自己的腳。

“你說什麼?”

小燕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我聽得清清楚楚的,不不,我還特意問了說這事的人,人說是聽公安局上班的朋友講的,昨天晚上公安局的人已經把凶手都給抓起來了,說是凶手有四個人,兩男兩女。”

石春梅怔怔地呆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拍大腿,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苦命的豔萍啊,那些殺千刀的混蛋啊!”

——分——隔——線——

一間候問室大概隻有四五個平方大小,牆壁上原先刷的乳膠白漆已經看不出底色,牆上蹭著無數道的黑色汙痕,三麵牆都沒有安裝窗戶,剩下的一麵是鐵柵欄,一角擱著狹窄的姑且可叫做“床”的木板。

這樣的地方徐丹紅有生之年根本是見都沒見過,如果不是一整晚鄭含妮都陪在她身邊,她大概會直接嚇昏過去,即使如此,她依舊熬了一個通宵沒敢合眼。那塊不知道躺過多少人的鋪板,別說讓她躺上去睡覺,就是坐一下,她都會覺得直犯惡心。

相比她的惶恐拘束,鄭含妮要比她坦然得多,眼見天黑了她甚至還客客氣氣地和值班輔警打招呼,聊了兩句,拿到了一大疊的過期報紙,然後很用心的將報紙鋪在了木板上。

徐丹紅依舊不敢坐,她執拗地站了一宿,到天亮的時候,整個人已經頹然憔悴不堪,但好在她並沒有因為害怕而哭泣,因為一牆之隔的地方,還關押著管仲華和溫景熙。

上半夜溫景熙還一直隔著牆和鄭含妮聊天,下半夜,隔壁就隻聽見溫景熙沒心沒肺的呼嚕聲了。倒是管仲華,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也不知道睡沒睡。

天色微微發亮的時候,安靜的過道裏傳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強子伸著懶腰,一路打著哈欠地走了過來,隔著鐵柵欄漫不經心地問:“怎麼樣,各位,晚上睡得好麼?”

溫景熙看都沒看他,翻了個身,胳膊肘捅了捅緊貼著身的管仲華,然後閉上眼繼續睡。管仲華翻身坐起,身上的衣服難得的服帖,沒有任何的淩亂狼狽。

隔著一道鐵柵欄,二人麵麵相對。

管仲華頷首:“尚可。”

強子嘴角不易覺察地抽了抽,懶洋洋地繼續:“那就好,天亮了我們要上班了,昨天問的事,你們都想清楚沒?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能交代的,我們都已經說了。”

強子咧嘴:“那就好,哥們早飯想吃什麼?”頓了頓,腦袋往邊上側了側,聲音略提了提,“兩位女同誌想吃什麼,早飯,午飯,晚飯,都可以提前先考慮下的,回頭我讓人給你們叫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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