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的愛與奉獻。

“媽!”他哭著,“對不起!對不起……”

他隻能說抱歉,隻能說對不起!

“樹欲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古老的訓喻他早就知道,他不能再這樣不孝了!不能再傷父母的心了!他逼著自己同意了婚事,逼著自己忘掉那記憶中的年華和那個魂夢深處的人……

那個人在筆記本計算機的桌麵早已被母親刪除,所有關於他的記憶徒剩一抹相思。

說到照片,他隱藏了一張,所以才能幸免,沒被母親拿去燒掉。

那是他悉心做出來的,他和他的一張合影。

他們那時都站在渤海海岸。

看著照片上兩個純美的少年,仲星寧淚如雨下。

仲星寧所在公司的中國總部設置在青島。

他被任命為中國地區的首席執行官,攜妻子和幼兒回歸中國。

任期一年,過得平平淡淡。

兒子長得飛快,秋天再來的時候,都已經6歲。

臨回日本的前兩個星期,他告了三天假。

瞞著妻子,他回到了闊別十年的故裏。

北京日新月異,剛剛舉辦了奧運。

記得他上高中時候,北京申奧成功。他原以為自己可以親臨盛事,為自己的同胞呐喊助威。可是,令自己想不到的是,大學遇到了那個人,從此改變了一生。

在日本數年,他的心都平靜了下來。

想到過去,迷糊成一團記憶的碎片。

他甚至刻意的不去想那些事情,可是有些時候又不能自主。偏不想去想的,又想到泛濫成災。

回到燕園故地,已是另一代青年的風華。

看著那些年輕稚嫩的臉龐,仲星寧突然悲從中來。原以為那些星星點點的回憶片段已經成塚深埋,沒料想,燕園的一株國槐、一葉車前草、一闋鳥鳴,就又輕而易舉的把往事呼喚回來。

那些過往,浩浩蕩蕩、千軍萬馬,淩厲著歲月的風塵,呼嘯著前事的殘片,裹夾著舊夢的印痕,直奔心扉。

站在未名湖畔,淚流滿麵,不能自已。

在舊日導師那裏,他看到他們畢業前寫給導師的聯係方式。

看到歐陽紫蘇四個字時,他仿佛被電到一樣。

直到導師繼續垂詢他在異國情形,他才回過了神。

走在北京繁華的夜,他還是忍不住撥了那個暗暗記下的號碼。

是歐陽紫蘇銀川家中的電話。

一個老太太接的,“喂?”

“你好。”仲星寧說。

“你找誰啊?”

仲星寧沉吟一刻,猶豫著開口,“歐陽,歐陽紫蘇是不是這裏?”

這個名字盤桓在心裏那麼多年了,今日說出,卻是那麼的不自然。是啊!這十年,他隻在心裏喊過那四個字。多好的姓名!紫藍的流蘇,春樹一般茁壯起來的人……

“你找歐陽紫蘇啊?”

“是啊。您知道他嗎?”

“你是他朋友嗎?”

“恩。”他回答了一聲,心中渴望又抗拒著。看來老人知道歐陽紫蘇,沒準等下就馬上要叫他來聽電話。要不要跟他講話?能講些什麼?

仲星寧心裏想著,都聽不到老人說話了,“您能不能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楚。”

“我說我是他媽媽,他現在不在家裏。”

他竟然微微舒了一口氣,也許還沒做好準備跟他講話或見麵吧。

“那您可以告訴我,他的聯係方法嗎?”

“哦,可以啊!你是他同學吧?你叫什麼啊?”

“我……”仲星寧停了一下,“我姓仲。”

“哦,他現在在青島工作,我給你念他的號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