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外
我遇到他時,我正趁著天晴把一串魚幹整齊晾曬出來。
這裏是海邊的小漁村,淳樸閉塞,幾個月前我漂流到這裏的海邊,被出海的漁民搭救。
盡管記憶全失,好歹遇上了善心人,保住了一條命。
我覺得我的運氣還不錯。
“你叫我?”
我轉過身,看到一個陌生人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我。這個漁村那麼小,幾十口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我確定從來沒在村裏見過他。
他看上去很年輕,穿著奇怪的衣服,看著我的時候仿佛看著故人。
他又叫了一聲。
“… …掌門?”
他的表情就像是看見了一塊金子。
不,確切地說,就像是看見了一條活生生的海魚原來是金子打的,滿滿的難以置信。
“你是誰?認識我?”
我覺得他以前肯定認識我,這是一個弄明白自己身份的好機會。
我饒有興致地放開張著嘴死不瞑目的魚,擦了擦沾著魚腥的手。
他看了我一會兒,忽然快步走過來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生了根一樣甩都甩不開。
哎喲阿牛哥哥這裏有個登徒子!
我一嗓子沒有嚎完,他已經知難而退地鬆開了手。
但是!這事兒能當沒發生過嗎?
我輕蔑地哼了一聲,阿牛哥哥已經像一頭真正的牛一樣衝了出來,對麵前的登徒子咆哮起來,中心思想在於指責他看著人模狗樣原來是個斯文敗類竟然膽敢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
阿牛哥哥是救我的牛老爹的三兒子,口才了得,能說三天三夜不閉口。
我在邊上替他喝了個采,年輕的登徒子似乎從沒見過這陣仗,但還算鎮定地說了句:“我隻是想給掌… …這位姑娘把個脈。恕我直言… …姑娘的情況,很不好。”
他一麵說,一麵拿充滿疑慮仿佛我即將命不久矣的憂患目光來回掃視我。
我登時十分被他看得十分來氣,抖抖索索地怒指他:“你你你… …你這是在咒我?!”
阿牛哥與我同仇敵愾地將他瞪得十分銷魂。
他一直還算平靜的臉登時青了,不知是不是氣的。
“紫英不敢。”
很好,現在我知道了,這個人叫子因或者子英或者是別的這兩個音的字。
我一把扯住自稱子因的年輕人:“隨我去村東頭李大伯家評評理!”
李大伯是村子裏的村長,平時樂嗬嗬的,就愛給鄰裏糾紛給個公斷。大家有什麼事情都會去找他。
“不是子因是紫英。”他糾正我。
隨即,似乎有些憂鬱。
“掌門,為何已經不記得紫英了?又為何出現在此地?”
我怒視他,直接看破了他企圖轉移話題的陰謀。
“不管你是叫子因還是紫英,這個理是評定了!任你說破天也沒用。”
或許是懼怕阿牛哥,也或許是做賊心虛,這個奇奇怪怪的年輕人出乎意料地沒有反抗,任由我把他拽到了李大伯家。
然後我就聽到了一段我平生聽到了最曲折離奇光怪陸離的故事。
好吧我知道我的平生隻有三個月的長短,但你以為我會就此被你口中的那個隻能用來騙三歲小孩兒的故事唬住嗎?
我竟然是什麼瓊華派的掌門?因為執著於飛升所以被神仙關了水牢?整個門派都因為我的愚蠢覆滅了?
拜托,我今年才十六好不好?
聽到我這句話,他的眼神稍微一閃,我立刻覺得自己抓住了漏洞,十分得意。
“是啊你怎麼解釋玉兒的樣子隻有十六歲?”阿牛哥氣勢洶洶質疑他。
忘了交代,阿玉是我如今給自己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