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如此之近,能夠聞到那小丫頭身上的幽幽蘭香,加上朦朧月色下小丫頭顯得有些嫵媚,黃天不覺尷尬的撓了撓頭。撓了半天,總算是讓他找到一個話題,“畫謎,不愧是被稱為天才,已經到了九級二階巔峰境界了?”
在黃天的印象裏,一階、二階境界的修煉者並不稀奇,稀奇的是畫謎的年紀,方才十一歲而已!竟然已經達到了半隻腳踏進三階境界的層次!果然是個小妖孽,自己修煉了四年才算是突破到了三級二階......
想到這裏,黃天不由得苦笑一聲,人跟人,還真沒法比。
誰知畫謎卻是翹起了瓊鼻,小嘴一撅,道:“天哥,若是別人誇我是修煉的天才,我絕不謙虛,但是這話由你說出來,畫謎就不敢當了。”
黃天一驚,沒想到畫謎會說出這話來,難道這小丫頭發現了什麼?不會呀,她才多大的年紀……
畫謎不理會黃天的表情,反而繼續了一句,聲音很小,細如蚊蚋:“天哥境界的升落,想必是能夠自己控製的吧?這才是真正的天才!與天哥一比,畫謎什麼都不是。”
夜幕降臨之後,月色充盈,灑下一片柔軟的光芒,映襯著兩個嬌小的身影。時時有微風習過,捎帶起搖擺不定的樹梢、草尖。
黃天聽聞畫謎之語,身形一震,充滿威勢的眼睛立刻朝著畫謎瞪了過去,嚇得畫謎後退兩步。
看了畫謎一會兒之後,黃天臉上少有地表現出了陰晴不定的樣子,不過讓黃天心安的是,畫謎那靈動的眸子裏閃爍著的單純與靈動。最後他搖了搖頭,畫謎絕不會害自己的,突然笑了,“嗬嗬,有些涼了,回去吧。”說完,黃天輕輕繞過畫謎,腳步踏在地上十分沉重,發出噠噠的響聲,像是戰場的鼓點一樣扣在身後那小女孩的心上。
畫謎望著那漸遠的身影,心中有些失望,那是什麼意思?是懷疑麼?還是……敵視?小丫頭穿的很單薄,在微風中擺著裙裾,卻是沒有動。黃天哥哥,畫謎是想告訴你你並不孤單,你還有畫謎……
就在這時,黃天突然轉過身來,喊了一句:“死丫頭片子怎麼還不走?是不是想讓海叔打你屁股?”聲音十分柔和,穿過微風落在畫謎的耳朵裏,帶著幾分溺愛。
畫謎一愣,俏臉變紅,旋即升起一抹醉人的微笑,牽扯出了兩個彎彎的月牙,看著黃天的身影,快速跟了上去。
片刻,兩人並肩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隻是在拐彎的時候,畫謎沒有發覺黃天不自覺地往後看了一眼那差不多已經徹底消失在黑夜中的巫山。
“少爺,您回來啦。”當黃天走進那有些破敗的院子的時候,一個老人從屋子裏迎了出來。屋子裏點著蠟燭,燭光搖曳並不十分光明,但卻襯出了他那蒼老的身影。
“吳伯,跟您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少爺,叫我小天就行了。”黃天看著眼前這個老人已是到了暮年,頗有些風燭殘年的味道,心頭不禁升起一股淡淡的憐憫。生老病死,這種輪回常人始終躲不過去麼?
那老人笑了笑,道:“嗨,我這個老頭記性不好,以後改,以後改……”
黃天無奈地搖了搖頭,心道您都說了七八百遍了,最終還是沒改……想著便是進屋,卻是被老人叫住了:“少爺,海爺今天傍晚的時候來過,說讓你回來之後去他那一趟。”
“海叔?”黃天端起的茶杯還未觸到嘴邊,聽說海叔找他,想必是有什麼急事,便是放下茶杯,匆匆趕了出去。
老人看到黃天那瘦小的身影最終消失在夜色裏,顯得那麼孤單無助,不覺暗自歎了一下,喃喃地說道:“山爺,您有一個好兒子。但是孩子這麼小,肩上的擔子實在是太重了些……”
黃天嘴裏的海叔,自然是畫謎的父親,舞海。
在流雲鎮,流傳著這麼一個說法:流雲一山一海,高人莫敢前來。其中的山,指的是黃天的父親夜觀山,因為他是流雲鎮頂級高手;而那海,指的就是畫謎的父親,舞海,因為他是一個四品馴獸師。除此之外,這一山一海情同手足,關係要好,似乎是一個頭磕下去的拜把子兄弟。所以他與畫謎的關係也十分親密,算是青梅出馬。
當然,“一山一海”這都是很久以前的說法了。如今,舞海重傷在身一直延續了幾年,早就成了被人眼中的廢物;而夜觀山為了給舞海找藥,在幾年前闖入巫山,結果一去不回。
黃天知曉其中的狀況,明白其中道理,並未遷怒於舞海,反而像是尊敬自己的長輩一樣尊敬舞海,稱他一聲“海叔”。
可是,海叔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找自己?有事明天說不行麼?
黃天走到武家,這是一個大院子,還保留著當年輝煌時候的印記,不過那剝落的牆壁證明武家確實是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