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把藥吃了再睡。」
她這才發現整個身體都灌了鉛似的沉,聽話地吃完藥之後準備再躺回去,被容嗣製止了。
李二勤茫然。
容嗣歎了口氣,右手繞過她的後背,左手穿過她雙腿的膝蓋下方,以一個輕鬆的公主抱將她抱起來。
「誒?」
容嗣解釋:「送你回房休息。」
等兩人走遠了,彭子歌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送回房就送回房,有必要這麼親密嗎?」
蘇梓恍然大悟:「所以你拉著我不讓我跟上去?」
彭子歌不答反問:「阿嗣這是裝失憶吧?」
蘇梓忍不住翻白眼:「意義何在?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似的這麼無聊?」
「我不無聊。」
蘇梓懶得理他。
彭子歌笑:「我每天可忙了。」
「忙什麼?」
「喜歡你啊!」
「……」
「一天二十四小時,沒有一秒是休息的。」
「油腔滑調。」
「那你笑什麼?」
「……」
「別裝了,偷笑都漏一地了。」
「……」
「哎喲!怎麼又打人?」
李二勤突如其來的感冒,也不完全是因為吹了夜風。人的情緒總需要一個出口,硬撐著裝沒事的後果,不是精神上出現問題,就是身體上出現問題。
她每天在容嗣麵前都使勁全身解數刷存在感,所以一個人靜下來之後總是在悲傷來襲之前就累得睡著了。
她一直沒有時間去考慮自己到底有多難過。也沒有考慮過容嗣需要多久才會恢復記憶,或者說如果永遠都忘記她了該怎麼辦。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李二勤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和精神狀態已經開始透支。
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沒全黑,夕陽雖然已經消失在海平麵,但仍留了點深紅餘韻在海平線。
她睡得太沉,不知道自己已經打過針。身上應該是發了汗,後勁處黏黏膩膩地,喉嚨也幹得生疼。
酒店的房間佈局都一樣,所以她一時間沒有察覺到異樣,直到麵前突然出現一杯水。
她驚訝得順著骨節分明的手往上看,看到了容嗣。
她眨眼。
容嗣把玻璃杯放在床頭櫃上:「喝點水吧。溫的,不燙。」
李二勤沒有去管溫水,啞著嗓子問:「你記起來了?」
容嗣搖頭。
「一點也沒有?」她期盼地看著他。
「對不起。」
「好吧。」李二勤伸手拿了水來喝,杯子湊近唇邊,她又嘟噥一句:「不用道歉,這事也不是你願意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