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在無盡的渾濁之中,我有了第一絲意識。這一絲意識被一團柔和的紅霧包裹,阻礙渾濁之氣的入侵。或是因為渾濁過於強盛,還是有一絲渾濁之氣滲入道紅霧之中。但我的意識實在是微弱,不足以驅趕這絲渾濁之氣,就任它在紅霧裏躥行。
一股殺氣離近紅霧,未待我微弱的意識做出回應,紅霧自動把殺氣席卷到安全範圍之外。我繼續陷入了安靜地沉睡之中,或許是剛才的殺氣擾亂了紅霧,那一絲渾濁之氣忽然鑽進我的身體之內。身體裏頓時難收起來,敵不過睡意,身體卻仍然自主壓抑著那絲渾濁之氣的侵蝕。
不知過了多少年,待我睜開眼睛時,紅霧之外的渾濁不知何時早已消失。我站起來的一刻,紅霧滿滿消散,能量卻都隨著毛孔進入了我的身體。體內沒有感受到一絲異樣,也就忘卻了那絲渾濁之氣。四個似乎和我略為不同的人忽然攔住我的去路,感受到他們並無惡意,笑著問道,“你們可是我的家人?”
他們略作遲疑,卻還是點了點頭,我並不揭穿,跟他們去了一個叫做天宮的地方。
我誕生於紅霧之中,孤單了數不盡的歲月,初到天宮,才知道原來這世上存在著如此多的生靈。他們有善有惡,即便對我存有惡意,可也實在是過於渺小,我當然不屑與之。直到我宮前整天圍滿了男人,從天宮深處我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似乎他對此不悅。我自毀容貌,趕走了宮前眾人,那股不悅才從我感知中消失了去。原來天宮也並不美好,外出閱曆,希望能找到一個讓我感覺舒服的地方生活。一去無果,再回天宮,卻跟來了一隻猿妖。我知道他喜歡我,卻又不明白喜歡是什麼,就任他跟我回了天宮。當遇到一身白衣的他,灑脫站在那裏,心中似乎有什麼被觸動。原來,這就是喜歡。
☆、大結局1
控夢,庾爍曾經的織夢,如今想起,不覺一笑。
無盡的渾濁,庾爍驚慌地看了看珍璃,“主人,我們這是在哪?怎麼會莫名其妙來了這麼個鬼地方?”
珍璃怒瞪了庾爍一眼,“廢物!換做別人不知也就罷了,你自己最善張的就是織夢,竟然看不出這是在別人製造的夢境之內!”
庾爍一怔,夢境?這麼真實的夢境?自己成神後,自覺能識破天下幻境!偷偷看了珍璃一眼,心道,“想騙老子?哼,別以為殺了幾個神仙,就無所不能了,如今不還是和我一樣被困在這!看你怎麼逃出去!”
珍璃忽然轉身,用力掐住庾爍咽喉,“如果想活著,就給我老實一點!別以為我看不透你想什麼!”說完,鬆開手,任庾爍跌坐在地,驚恐地捂著脖子使勁咳嗽,席地而坐,閉上雙目,似乎就這麼打坐起來。
庾爍就算再有不滿,也不敢亂說亂想,對於珍璃的手段,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當初煉製傀儡,吸食靈力,與珍璃比起來,可惡小巫見大巫!
渾濁之中,分不出白晝與黑夜,也不知過了多久,但對於庾爍而言就像過了幾十年那麼漫長。即便不需要吃飯,不需要呼吸,可在一個為止的地方呆了這麼久,精神早已近乎崩潰。眼下早已忘記了對珍璃的害怕,衝著珍璃就大喊道,“我受夠了!你不是很厲害嗎?快帶我出去!我不想就這麼老死在這裏!”
珍璃悠悠睜開雙眸,卻未生氣,“照你這麼個荒廢法,的確是能老死在這。”
庾爍頓時反應過來,控製他們的人無非就是想先讓他們精神崩潰,自己當初不也如此對付過珠沙、葉魅等人?
在外觀看他們窩裏鬥,我笑了笑,悠然說道,“看來這渾濁空間內的一百年,是難不倒珍璃……”
珍璃忽然睜開雙眸,四下尋找,怒道,“夢琦,我們本是同根而生,你不要做得太過分!”
庾爍似乎也聽出了我的聲音,問道,“珠沙?”
我笑了笑,道,“珠沙是我,夢琦也是我。但珍璃你與我並非同根而生。”
珍璃身子一滯,緊接著恢複了原先的鎮定,“你既然已經恢複記憶,就應該記起我們的意識同生於紅霧,紅霧賜予了你身體,我卻隻能做你第二個影子……”越往後說,聲音中透露出的委屈越加明顯。
“哦?”我食指一彈,一團紅霧若裹蠶繭般把珍璃裹了起來,“是不是這樣?”一絲渾濁之氣滲入紅霧,瞬間侵蝕進珍璃體內。珍璃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強忍住痛苦,咬牙道,“夢琦,我自毀法力,你放過我!”
庾爍在一旁見珍璃都已被困,一下跪到地上,用力磕頭道,“珠沙,我知道錯了,都是她!都是珍璃威脅我做的!看在三十年前,我們同時從黃泉逃出來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
看著二人的苦苦哀求,我卻不為所動。用控夢,給他們製作出一個虛擬的渾濁之地,無非是讓他們感受一下被人折磨的痛苦罷了。
乾乾忽然出現,鑽進我懷裏,討好道,“沙沙,我要裏麵那個女人!”
我一愣,“要她幹嘛?”
乾乾笑著低聲道,“我悄悄告訴你,我成年了,記起了我的來曆。我和沙沙果然是血脈相連,同生於紅霧!隻不過……”乾乾不滿地嘟了嘟嘴道,“隻不過,紅霧是隨著你的誕生而出現的,我是在紅霧消失時才從霧中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