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花開彼岸
平淡又重複的生活,如果沒有一個足夠完美的借口讓自己拿出更多的時間去與無聊抗爭,那便隻好無趣的用新的無趣去掩蓋那些舊物。就像買衣服,隻是用新的衣物將舊的蓋到箱子底部。對於愛情不再向往不再追逐,開始疑惑是否真的存在一個無愛的國度。把新買的衣服扔進箱子裏,有多久沒有入夢?幾時起,已經無趣到念上了做夢?是想知道魅是否還活著,又或是想看一眼幾千日後未是否還會因我的失蹤而徹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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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夢裏的主角不是我,眾人稱呼她龐小姐,她十七歲時皮膚如七分熟的蛋清,讓人忍不住想去觸摸又生怕這一碰就把這可人兒給傷了。隨著時間的遺失,已經很少有人會記起這位龐氏家族備受寵愛的龐小姐。
歲月對她並不殘酷,二十二歲仍是十七八歲的麵孔,隻是那雙眼眸裏再也無一絲一毫的靈動。她手中捏著一張泛黃的紙片,口中囈語。整個房間布置呈古典風格,檀木香桌上突兀放置著一台白色筆記本,筆記本是開機狀態,隨手擺弄兩下卻發現沒連網絡,忽然想起她的處境,我說,“如果告訴我你的故事,我會幫你做一件事。”我並不知我有什麼特異之處,但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說我可以做到,隻要我想。她抬起頭,用比真實年紀蒼老了二十歲不止的聲音吐出一個字,“好”。
她叫龐帆,她說龐氏在外人看來是個很了不起的家族,可它繼承了祖上傳承下來的世俗,龐家每個人生來就必須有為家族犧牲的覺悟,每個人都跑不掉的便是婚姻。
很小時,便知與別人不同,她心髒天生缺一角,老頭子派人到處尋與她合適的心髒,並限製她生活在小樓不得外出。七歲那年,老頭子帶來一個十歲的男孩說,“他的心髒以後會屬於你。”她想了想說,“他的名字?我不希望我的身體裏有顆陌生的心髒。”“昝卿。”他很漂亮,年僅十歲卻不帶絲毫孩子氣,她又何嚐不是。她忽然覺得他們應該很久很久前就認識,她仰視著老爺子說,“我要和他說說話。”老爺子出門前留下了三個字:“一小時”。昝卿說,“從此你的心會永遠伴著我。”她說,“好,從此我心裏隻住著你。”他牽起她的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彼此,直到腳步聲傳來他才不舍地鬆了手,“等我十年可好?”她肉嘟嘟的笑臉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
十七歲那年,老爺子給她舉辦了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老爺子很開心,以她姣好的容顏定能與一家不下於龐家的家族聯姻。早上醒來她便開始微笑,夜幕落下賓客陸續到來時,她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如今她隻到他下頜,牽起他的手,“我一直在等今天。”他說,“我也是。”他把一張紙片悄悄塞進她手裏,“以後不用再等我。”她依然微笑,“好。”
宴會落幕,老爺子細數著各大家族不錯的公子,她說,“以後我不會再出小樓。”
紙片已泛黃,字跡依然清晰:彼岸花開,花開彼岸。我問,“怎麼幫你?”她答,“帶我去雲義墓地。”
她蹲坐在墓碑前,輕輕地撫摸著碑上“昝卿”二字,“我以後陪著你可好?”她轉身看著我,“幫我。”
我還是忍不住問出,“昝卿怎麼死的?”
“他身體裏是我缺一角的心髒,它供應不起一個成年人的正常需求。”
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我把它輕輕送入她心髒,又或者是昝卿的心髒?
這時,似乎從遠處傳來了斷斷續續地梵語:
梵語波羅蜜
此雲到彼岸
解義離生滅
著境生滅起
如水有波浪
即名為此岸
離境無生滅
如水常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