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女士說要約我出去談談心,我這邊剛一推辭,就收到這封郵件了。”曲邵華沒有看我,他還在漫不經心的操作鼠標,似乎是想把之前的內容再看一遍,但視頻已經被自動刪除了。
“猜猜會是誰發的?”我沉默不語,而曲邵華也並沒指望我能回答,“你們這些孩子啊……”他隻感歎了一句,就推開椅子站起來,“你把自己收拾一下,我給莫憑顏打個電話,下午吃飯你也一起去。”
晚上莫憑顏在鷺市最有名也是最昂貴的飯店請客,曲邵華在報出自己的姓名後就被彬彬有禮的請進電梯,我本以為我們要去的地方會是這邊的餐廳,可服務生卻按下了18層的電梯鍵。這樣的安排令我驚訝不已,曲邵華顯然也有些奇怪,可片刻後他又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笑起來。
“總統套房。”他言簡意賅的解釋,“在這裏住一晚就得用去一萬五,莫女士的服務可真夠周到的。”曲邵華在我麵前用敬稱稱呼別人的時候基本都是在諷刺人,而他之所以這樣冷嘲熱諷,大概也是對這種大費周章的安排感到不屑。
電梯緩緩打開,服務生在一處相當氣派的房門前停下來,過來開門的是一位類似管家的侍者,在簡單的寒暄後便將我們請進房間,我們在他的帶領下直達餐廳,而莫憑顏和老三已經在那裏等著了。
“路上還順利麼?”莫憑顏從椅子上站起來,笑臉盈盈。
“順利。”曲邵華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又將脫下來的外套遞給侍者,“不是說隻是聊聊天麼?您這個陣仗也太大了。”長餐台上是各式各樣的水果沙拉,他隻簡單地掃了一眼,就皮笑肉不笑的奚落起來。
“這裏聊天比較方便,等您累了也可以直接休息。”莫憑顏簡單的答了兩句,又回頭招呼侍者準備上菜。房間內唯一的局外人鞠躬離開,原本還算正常的氣氛也在頃刻間變得尷尬起來,可麵對這種微妙的變化,曲邵華似乎渾然不覺,他隻是悠然自得地靠在高背椅上,一邊應付著莫憑顏沒完沒了的客套,一邊體貼入微的朝我遞來各種點心沙拉。他的殷勤讓坐在我對麵的老三不住皺眉,而他的姐姐卻可以像完全沒看到似的說笑寒暄,如果不是得到了當事人的親口證實,我說什麼也不會相信這兩個性格完全迥異的人會存在血緣。
一刻鍾後,有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進屋來,各式各樣的精美菜肴被端上桌子,其中不乏我叫不上名字的高檔餐點,曲邵華對這種隆重的招待不動聲色,隻是禮貌的感謝莫家人的友好款待。服務生在上完菜後就被打發走了,而曲邵華也在肆無忌憚的朝我繼續夾菜。從來沒有一頓飯讓我吃得這樣難受,他不僅會將食物堆進我的餐盤,還會摟著我的腰傾身取菜,在他第四次將叉子遞到我的嘴邊時,我已經沒有任何胃口了。
“我吃飽了。”這場詭異的飯局差不多持續了兩個小時,而曲邵華也朝我喂了兩個小時的東西。
“男孩子在長身體就要多吃點兒。”莫憑顏在對麵溫和開腔,“兄友弟恭,這樣的默契已經很少見了。”
對於這種陰陽怪氣的恭維,曲邵華並不領情,“您很清楚,這不是我弟弟。”他放下手裏的叉子,好像在陳述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對於這種直白的回答,莫憑顏的表現就像沒聽到一樣,可坐在她旁邊的老三已經沉不住氣了,“你們倆的關係是你們倆的事兒,我們管不著。從股票市場聊到行政體係,又從奇聞異事說到中世紀教會,我沒你們那麼博學多才,也不想聽你倆繼續扯淡,曲先生,該出的氣也出過了,你可以把沈鬱桐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