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3 / 3)

曲邵華在辦理住院手續,讓我在病房外等待。

此前他和校方糾纏了許久,似乎不希望將麻煩鬧大,可學校已經把人交到了派出所。隨後又有警察過來做筆錄,沒一會兒就被他打發出來。我知道他的顧慮,堂堂企業家被人用刀刺傷,隻會給普通民眾留下為富不仁的糟糕印象,可今天的事情畢竟發生在睽睽眾目下,這是想壓也壓不住的事情。

“太好了,又能上新聞了。”晚上九點,曲邵華躺在病床上,對著天花板唉聲歎氣。

“還疼麼?”我不關心明天的報紙,隻希望他身上的傷能盡早痊愈。

“疼,疼得厲害。”他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又繼續道,“那個叫沈鬱桐的,應該是你的室友,你們那個宿舍的臭小子真是一個比一個混賬,當初就該早點兒讓你搬出來……”他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可我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我試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卻隻能看到曲邵華的雙♪唇一張一合。

“想什麼呢?”聽力恢複,說話的人正一臉不滿地盯著我。

“你確定麼?上去的人是沈鬱桐?這次的演講是針對畢業生的,他才大三。”由學生代表上台送花是鷺大的慣例,因為對這一流程太過熟悉,我甚至沒朝今天的代表多看一眼。等我發現曲邵華搖搖晃晃的倒下時,之前的“學生代表”已經被保安撲在地上了。

“就算我不確定,你們學校的領導也幫我確定過了。”

“其實老大這人挺好的,就是容易意氣用事,又心疼沈嵐,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沈嵐的堂哥……”我還想說些什麼,可已經說不下去了,曲邵華在抿著嘴冷笑,這是他憤怒時的習慣動作。

“我本來以為,你對我還是有些在乎的。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你那麼緊張,還想著就算被紮一刀也值了。但現在看來……”他心平氣和地說著,聲音裏聽不出一絲一毫地慍怒,我低頭不言,而他也失去了說下去的興趣。“你回家吧,其實現在是個逃跑的好機會,好好把握。”

我一聲不吭地走出病房,重新坐回走廊的長椅上。在死一般的寂靜後,病房內突然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響。值班室內有護士匆匆趕來,在推開門後又氣急敗壞地訓斥起來。我可以想象曲邵華冷眼瞪著對方的模樣,又或者隻是望著天花板不發一語,我了解他,勝過了解我自己。

有人從房間內退出來,隨後又在我麵前站定,“要陪床就進去,不陪床就回去,走廊內不許呆人!”——不許呆人,難道讓鬼呆麼。我自嘲的想著,卻沒有笑的力氣。

“再等等,我有點兒不舒服。”我耐著性子解釋。大概是見我臉色難看,麵前的護士也沒再刁難,隻囉嗦了兩句就匆匆離去。

空蕩蕩的走廊,再也聽不到一點兒聲息,而我坐在冰涼的長椅上,莫名其妙的酸了鼻子……

子夜時分,我回到病床前,像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我知道他沒有睡著,隻是單純不想看到我,不過沒關係,這恰好給了我說下去的勇氣。

“我想你永遠也無法想象,自己今天的樣子有多麼狼狽——明明前一秒還在彬彬有禮的致謝,後一秒就毫無風度的跪在地上。我當時真怕你會死,雖然我曾不止一次的希望過,但至少在那一刻,我希望能替你挨那刀子。”

人總是很難看清自己的內心,但到了危機關頭卻往往豁然開朗。今天我突然發現我們就像風箏與線,他牽著我,束縛著我的自由,所以我會恨。可如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