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2 / 2)

“小祖宗,你能不能輕點兒聲。”我把聽筒從耳邊拿遠了些,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旁邊的曲邵華,他倒是一臉平靜的開著車,似乎剛才那個把油門一腳轟到底的神經病是他的第二人格。

“沈鬱桐那個王八蛋放了我鴿子!你現在就是在宇宙飛船上也得給姑奶奶飛回來!”

我簡直不知道該對這位“姑奶奶”說什麼好了。我確信她的髒話正在一字不漏的鑽進曲邵華的耳朵,在外人麵前沈嵐總能把自己裝的像個名媛淑女,如果她此刻知道我身邊正坐著一位鑽石級的王老五,還不知要用怎樣柔聲細氣的調調跟我說話。

沈嵐口中的那個“王八蛋”是她如假包換的堂哥。她是我們宿舍老大的堂妹,我的青梅竹馬。

“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她又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宇宙飛船上。”我悄悄的歎了口氣,曲邵華似乎有點兒想笑,還裝模作樣的在鼻子上揉了揉。

“屁!”她罵人的時候一向中氣十足。“除非你真的被外星人綁架了,否則一個小時內就給我死到新時代來,不然你就完——蛋——了!”她在那邊直接掛了電話,我那句還沒說出口的“去不了”被硬生生的卡在喉嚨裏。

“你的野蠻女友?”曲邵華開始笑吟吟的調侃我。

——我的野蠻祖宗。我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同時在心裏祈禱外星人能趕快過來綁架我……

可惜老天爺從來不會傾聽我的任何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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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車裏下來的時候恰好和沈嵐打了照麵。曲邵華平時都會在把我扔到目的地後毫不猶豫的開車離開,誰知今天他卻在沈嵐朝我張牙舞爪的撲來時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看著沈嵐硬生生的刹住腳步,開始用一副活見鬼的表情盯著我的身後,我回過頭,就看到了朝我大步走來的曲邵華。他也在盯著沈嵐,嘴角抬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所幸他沒說什麼,甚至還友好的朝對方點了點頭,然後摟著我的肩膀要我聚會結束後聯係他。

10分鍾後我和沈嵐各懷心事的坐在哈根達斯的卡座裏。我以為她會窮追不舍的向我問些什麼,可她卻隻是沉默的攪著麵前的檸檬水不說話。

我和沈嵐從小一起長大,就算是作為哥哥的沈鬱桐也不會比我更了解她。沈嵐的城府和心機足以將身邊的任何一個同齡人虐成渣渣,可在外人麵前她總能表現的像隻純良無害的可憐兔子。沈鬱桐那個蠢貨甚至還曾對我說過:自己的妹妹是個連隻小蟲子都不忍心踩死的善良女人。我當時沒有告訴老大的是,他口中那個連隻蟲子都不忍踩死的好妹妹,在捉到蟲子後從來都是用打火機直接燒的。

“你約我出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殘害檸檬片麼?”我有點兒受不了這種近乎壓抑的沉默。她杯子裏的那片檸檬已經被戳的不成樣子,如果那是有生命的東西,這會兒應該也被整的奄奄一息了。

“厄運是一座烘爐,上帝在那裏鍛造靈魂。”沈嵐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我確信再過幾年她就可以修煉成女版的曲邵華。她還在把玩著手中的杯子,裝在裏麵的那片檸檬被她用吸管狠狠的壓到杯底,又緩慢而艱難的浮了上來。

“你和偉大的拉法格說出了同樣的話。”我笑嘻嘻的嘲笑她。

“走吧,姐姐請你去喝酒。”她突然把我從沙發裏揪了起來,又變成了那個坐在哈根達斯裏喝了一杯免費檸檬水就走人的奇葩。

作者有話要說:

☆、第 9 章

(9)

沈嵐告訴我她請客,但最終掏錢的人是我。

在去酒吧的路上她的錢包被人摸走了,連兩塊錢的公交費都沒留下。我們在酒吧玩兒的很瘋,自稱“千杯不倒”的沈嵐也難得喝醉了,她抱著我哭得歇斯底裏,我想她應該是在心疼自己那丟掉的錢包——那是沈嵐的父親在她十八歲生日時送上的大禮。小妮子曾不無得意的跟我炫耀:她裝在裏頭的錢從來沒有那個錢包本身的價值高。

我等沈嵐哭的差不多了才開始安慰她,語無倫次的說著“錢乃身外之物”這種輕飄飄的廢話。

她像是才想起這回事兒似的瞪著我,“對啊,錢包,我爸給我的生活費全在裏麵。”她又開始哭個沒完沒了……

“沒事兒,你不是本來就要請客嗎?請我喝完這頓酒你的錢包也該空了,還不如把它讓給有需要的人。”什麼樣的主人就能教出什麼樣的狗,我在曲邵華的熏陶下也變得油嘴滑舌起來。

D&S是我們這種學生階層勉強能消費起的中端酒吧,它定位的群體應該是那些活躍在寫字樓裏的年輕白領。之所以說它勉強,是因為在這種地方消費一次大概需要把本月生活費的四分之三貼進去,然後在剩下的29天裏縮在食堂啃饅頭。

來D&S的學生族隻分兩種,要麼是像沈嵐這種生活小資的孔雀女,要麼是打腫臉充胖子的屌絲男。真正的富二代和成功人士往往會去湖對岸的那家“L''amour étern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