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的辦公室裏,鄧振華曾經向他訴說著自己的困惑,那個人貼心的撫慰著自己的不安。

鄧振華甩了甩頭:“不能悲憫敵人,他現在就是敵人,不是衛生員。”

史大凡內心也十分矛盾,最終還是為了提醒鄧振華自己現在的身份對著那個兵說著英文,然後他扣動了扳機,打死了他。

史大凡已經犯規了,因為他站在那裏根本不閃躲。

鄧振華一直本著“演習即實戰”的,史大凡已經開槍打死了他的兄弟,他恢複了清醒然後輕易地打死了史大凡。

史大凡裝作不知道樹上還有人,隻是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鄧振華等史大凡走遠才跳下樹往校長辦公室的方向飛奔,他現在有著使命。

史大凡在檢查著演習中受傷的病的傷勢,他幫助一個脫臼的兵活動著關節。

“你怎麼會醫護?”那個兵用英文問道。

“我就是個衛生員。”史大凡笑笑,起身。

那個兵兀自感歎道:“中國的衛生員都能來到這裏了。”

史大凡聽了笑不可抑,說:“比我強的還有很多。”

這時鄧振華臉上掛著花回來了,他剛剛和校長幹了一架,準確的說,完全是被校長胖揍了一頓。

這次他的行動毫無章法,純粹是魯莽行事,因為史大凡的出現使他慌了陣腳。

他該去B軍帳篷裏休息的,卻進了史大凡的單人帳篷。

A軍看守不客氣的拿槍對著他,“你想幹什麼?”

鄧振華趴在一個看守耳邊說了句什麼,那個兵詫異的回頭看看正在整理著一些材料的史大凡,想了想最終竟沒有再攔住鄧振華進入的腳步。

鄧振華一屁股坐在史大凡帳篷裏的的床上,自顧自地說:“我們就這樣見麵?”

史大凡看著他鼻青臉腫慘不忍睹的臉,說:“解氣,誰讓你把我打死。”

鄧振華問:“你知道是我打的你?”

史大凡拿了瓶碘伏和一包棉棒來,坐在鄧振華身邊,沒理他的問題:“正好來了,我給你上點藥吧。”

鄧振華抓住了史大凡的手腕,問:“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難道來這培訓也需要保密?”

史大凡掙開鄧振華的手,還是蘸著藥水往鄧振華臉上抹,鄧振華疼的麵部肌肉在微微的痙攣,史大凡又換另一根棉棒,繼續擦拭:“疼嗎?”

鄧振華默默看著史大凡認真的給自己的臉清理傷口,他的動作十分熟悉,每當出任務前,他都是這樣給自己塗迷彩,他喜歡看著這樣的他,那樣平靜,沒有一絲波瀾。而且史大凡的眼睛裏在那個時候隻有他。

鄧振華說:“你最好再使點勁。”

史大凡把棉棒扔進回收盒,擰好瓶蓋,他問:“為什麼?你傻了?”

鄧振華的手撫在史大凡的後脖子上,史大凡不由得一陣瑟縮,“我得確認這一次你是真實在我身邊的。”

史大凡沒做聲。

鄧振華幹脆把腦門貼在史大凡的額頭上,問:“這次你會跟我回去嗎?”

史大凡說:“我還沒有畢業。”

鄧振華鬆開了他,站了起來,繞到他身後:“閉眼。”

“幹嘛?”史大凡回頭看看他。

鄧振華語氣裏帶著惱火:“我讓你閉眼。”

鄧振華又遲疑了一下,開始說:“如果有一條路,你自己走得很艱難,你想要人陪你嗎?”

史大凡想了想說:“如果的可以的話。”

鄧振華又逼問道:“你希望那個人是我嗎?”

史大凡呆住了,半晌沒有說話。

鄧振華再次問道:“你希望那個人是我嗎?”

史大凡磕巴著回答:“我……我想重新選擇第一題……也許路還是得自己安靜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