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美人幻夢的置換變形——《荷塘月色》的精神分析(一)(1 / 3)

首先,作者為他脫離現實進入另一種幻夢境界描繪了一種朦朧的月色。“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裏,總該另有一番樣子吧”。是朦朧的月色,使作者與現實世界隔開:“月亮漸漸地升高了,牆外馬路上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這句話可以有兩種解釋:一是隨著月亮的升高,原先在馬路玩耍的孩子們已經回家,所以“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二是孩子們還在馬路上玩耍,但隨著月亮的升高,“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也就是說,是月亮,使作者與現實隔開。我傾向於後一種解釋。這種解釋強調了月光朦朧的超越現實的幻夢性特點。正是“在這滿月的光裏”,對荷塘“另一番樣子”的期待,才使作者離開了現實進入另一種夢境:“妻在屋裏拍著閏兒,迷迷糊糊地哼著眠歌,我悄悄地披上了大衫,帶上門出去。”作者對妻子拍著閏兒,迷迷糊糊地哼著眠歌,同上麵對孩子們的描寫一樣,是有雙重意義的:既是具象的表現,又具有象征的意義,是相對於後麵所描繪的夢境的現實的表現。在作品結尾,作者又寫到妻子:“這樣想著(對江南采蓮習俗的聯想——筆者注),猛一抬頭,不覺已是自己的門前;輕輕地推門進去,什麼聲息也沒有,妻已睡熟好久了。”是表現作者經曆了一番幻夢之後又重新回到現實。這就進一步證明了作者對荷塘月色描寫的幻夢性特點。

其次,作者為他進入幻夢情境創造了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沿著荷塘,是一條曲折的小煤屑路。這是一條幽靜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更加寂寞。荷塘四麵長著許多樹,蓊蓊鬱鬱的,路的一旁,是些楊柳……”小路的描寫仍然是很具體的,但是,由於有了前麵對現實的表現和後麵對荷塘的幻夢性象征描繪,這條小路在文本的上下文語境中和讀者的閱讀裏,也就具有了很明確的象征意義:那條曲折幽靜的小路是作者由現實世界進入幻夢世界的必由之路。作者經由這條小路到達荷塘就是作者由現實世界進入幻夢世界。

第三,作者進入幻夢世界其實就是為了宣泄被壓抑的潛意識願望。作者進入幻夢世界是對現實世界的一次超越、一次脫離、一次反叛。“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裏”;“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不想”。“什麼都可以不想”,是因為“白天裏一定要做的事,一定要說的話,現在都可以不想”。這是對“白天”即意識的一種脫離和反叛。對“白天”的什麼都可以不想,是為了“在晚上,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麼都可以想”。這什麼都可以想,是建立在對“白天”的即意識的什麼都可以不想的基礎上的,而人的思想主要就是由意識和潛意識構成的。因而,對意識的什麼都可以不想,就是對潛意識的什麼都可以想。是由超我進入本我,是由意識進入潛意識,是由現實的世界進入審美的世界。作者的夢論無可懷疑地證明,作者進入幻夢世界是要表達自己被壓抑的潛意識願望。在《說夢》中,作者一方麵對自己“成夜地亂夢顛倒”,“卻做不著一個清清楚楚的夢”而深深地遺憾;另一方麵,又為“每早將醒未醒之際,殘夢依人,膩膩不去”,“欲追回夢中滋味於萬一,但照例是想不出,隻惘惘然茫茫然似乎懷念著什麼而已”而深深地遺憾;同時,又肯定地認為:“雖然如此,有一點是知道的,夢中的天地是自由的,任你徜徉,任你翱翔;一睜眼卻就給密密的麻繩綁上了,就大大地不同了。”作者的論夢與弗洛伊德的論夢是相同的。在作者看來,夢中的天地之所以是自由的,那就是因為弗洛伊德所說的,“夢是被壓抑願望的想象的滿足”。白天被社會理性、道德倫理束縛的情感,在夜夢的故事裏,得到了代償性滿足和“釋放”。正如弗萊所說:“白天正體現了人的文化的一麵,夜晚則體現了人的自然的一麵。”正因為如此,朱自清才要以“荷塘月色”的描寫做一個“好好的夢”,來表達他內心深處的情感。

首先,作者為他脫離現實進入另一種幻夢境界描繪了一種朦朧的月色。“日日走過的荷塘,在這滿月的光裏,總該另有一番樣子吧”。是朦朧的月色,使作者與現實世界隔開:“月亮漸漸地升高了,牆外馬路上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這句話可以有兩種解釋:一是隨著月亮的升高,原先在馬路玩耍的孩子們已經回家,所以“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二是孩子們還在馬路上玩耍,但隨著月亮的升高,“孩子們的歡笑,已經聽不見了”。也就是說,是月亮,使作者與現實隔開。我傾向於後一種解釋。這種解釋強調了月光朦朧的超越現實的幻夢性特點。正是“在這滿月的光裏”,對荷塘“另一番樣子”的期待,才使作者離開了現實進入另一種夢境:“妻在屋裏拍著閏兒,迷迷糊糊地哼著眠歌,我悄悄地披上了大衫,帶上門出去。”作者對妻子拍著閏兒,迷迷糊糊地哼著眠歌,同上麵對孩子們的描寫一樣,是有雙重意義的:既是具象的表現,又具有象征的意義,是相對於後麵所描繪的夢境的現實的表現。在作品結尾,作者又寫到妻子:“這樣想著(對江南采蓮習俗的聯想——筆者注),猛一抬頭,不覺已是自己的門前;輕輕地推門進去,什麼聲息也沒有,妻已睡熟好久了。”是表現作者經曆了一番幻夢之後又重新回到現實。這就進一步證明了作者對荷塘月色描寫的幻夢性特點。